裘氏闻言,亦是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说过很多次了,叫他不要和这两人在一起玩。阿海老实,那两个兔崽子又精明,跟他们的娘一般,小心眼又一肚子坏水,我家阿海常常被这两人陷害了去!”
玉黎闻言,道:“婶婶若是信得过我,日后让玉海哥哥跟我一道便是了,省得那两人拿玉海哥哥当枪使。”
“那自然是最好。”裘氏说着,又爽朗地笑起来,道:“你看婶子,到底是慈母心肠,否则也不会巴巴地到你这里来了。”
“天底下最为子女打算的,便是做父母的了,二婶也难免。”玉黎笑,裘氏这是拿慈母心肠做借口,好叫他不要怪罪她的兴师问罪呢。他想了想,又感叹似的道,“二婶,玉海哥哥有您为他打算,玉黎却无人照拂,真是让玉黎好生歆羡。”
裘氏聪明人,自然听得出他的言外之意,笑道:“你放心,有婶子在一天,定然会站在你这边,不会叫人害了你去。”
“如此,玉黎便多谢婶子了。”话虽如此,玉黎却也不全信裘氏,毕竟他不过是个庶子,再闹腾也不会有什么出息,裘氏何必要冒着风险来维护他?再者,若真的将大夫人和玉玄这个嫡长子斗倒了,裘氏为了自己儿子,定然会拔除所有大房的儿子,好让她的儿子玉海成为玉府名正言顺的长子嫡孙。
这便叫做……“狡兔死,走狗烹。”
送走裘氏,玉黎的午休也免了,他正想着做做功课,一个十分意外的人登门了。
“阿黎弟弟!”
玉黎一歪头,随即露出笑容:“二堂哥,你怎么来了?”
来人是玉章书家的二儿子玉澈,他与玉府的子女们还是比较像的,但是他在眉宇间多了几分英气和正气,和他的哥哥一样一看就让人觉得正直可靠。他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几本书,边笑着走过来边道:“是不是很意外?我哥哥说你刚入学,定然缺少书本,正好他近年前用过一些书,虽然是旧书,不过上面有他的笔记,想来会对你有帮助。”
玉黎一看,只见《四书》基本上都齐全,翻开一看,里面用劲秀有力的字写满了笔记,对于他来说,真真是及时雨了,他忙感激道:“多谢大堂哥和二堂哥了!”
“嘿,咱们自家人,不用客气。”玉澈笑得憨厚,又说,“你别叫大堂哥、二堂哥了,听着奇怪,我虽然比你大,但大不了多少才对,听我娘说我只比你大两个月,所以你不必叫得那么生疏,叫我阿澈就行了!至于我哥哥嘛,你也跟着叫哥哥就成了嘛!”
“好。”玉黎俊秀的脸上露出一个笑靥,又想起来什么,道,“但是这些书,你不需要吗?”
“我不是读书的料啦!”玉澈挠了挠头,嘿嘿笑道,“哥哥文武双全,可我只喜欢舞刀弄枪的,连我爹也说,他一个文弱书生,怎么就生出两个武将来。哥哥说,这些书与其给我浪费了,还不如给你。”
玉黎跟着笑了笑,回忆了一下前世的玉澈,好像记得他确实是去从军了。
“咦?跟着你的那个小厮呢?”玉澈环顾四周,仿佛在找智雪,“我今天早上见他拳脚功夫不错,想跟他比划比划。”
玉黎闻言笑道:“我不用伺候,便叫他回房午休去了。还比划呢,他那三脚猫的功夫,恐怕要被你打得哭鼻子。”
玉澈亦跟着笑:“没有,我今早见他跟只母鸡护崽子似的护着你,还要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样子特别可爱,跟他比划肯定特别有意思,所以想找他跟他玩玩。”
玉黎听着也忍不住笑出声,敢情他是来逗智雪玩的。便道:“那真是不巧得很,他午休去了,不过从明天开始我便要去江先生那里读书了,你天天都能看见他,也不必急于一时。”
“好。”玉澈很是兴奋,说道,“那我先走啦,明天见。”
“嗯,明天见。”玉黎送他出去,正巧看见一个小丫鬟从院门口进来,走到他身边屈膝一行礼道,“三少爷,老爷在二姨娘处等你,让你去见他。”
玉澈见他有事,便道:“那你去吧,不用送了,我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