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姜听了导演的话,又没全听,带着不靠谱的助理滚回酒店,扒拉几粒药就着热水咽下去,卷起被子在床上缩成一团。
他不困,就是畏冷身体烫,但他本人体温不正常,感觉不到他们口中的“好烫”是有多烫,江姜再一次疑惑伸手,还是感觉没到他们说的那种“快要烫死人”的夸张程度。
缩在被窝里手脚不方便,打字都慢吞吞的。
【jiang】: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又不是什么难为情的,这不是常见吗?
【h】:不好意思,我见识浅薄,还真没见过。
这是他第二次说不好意思了,江姜莫名其妙。
【jiang】:你从小到大没有发过烧吗?
【jiang】:我不信。
裴知珩都觉得他自己跟有病似的,放着邮件不看文件不阅,和他一个打错字闹了大乌龙的病人扯了大半天。
【h】:你要不要看看你之前在说什么?
裴知珩愤愤地喝了一口新茶,不是白茶,是别的茶类,以他目前的新手级别分不清具体品类。
江姜划到上面,醍醐灌顶。
【jiang】:对不起哦,让你误会了。
裴知珩简直哭笑不得。
【h】:多少度?降下去了吗?
他不说废话,问难受不难受哦,都迷糊成那样了情况可想而知。
江姜老实巴交地说出实话。
对面的裴知珩一惊,还能对答如流看来没烧傻。
江姜只是想卖惨让他们可怜自己刷一下存在感,让他对他的印象深一点,不至于每天上班碰到形形色色比他优秀的oga而把他抛之脑后。
谁成想裴知珩对他紧张万分,打来一个电话,让他去医院输液,等哪天身体好了再做个全身检查。
还记着全身检查这事呢。
江姜皱着脸,他讨厌去医院,医院的消毒水气味他闻着就像催命符。
他畏惧医生惧怕医院,前世被困在小小的黑屋子里,体重弱不见阳光,又不健康作息健康饮食,难免会出小毛病。
看病挂号用的是真实姓名,那时他的八卦可火了,云砚事业蒸蒸日上,每回上热搜都不忘旧情带他这个昔日“好友”一起,次数久了路人不想知道他都难。
医生有职业道德,不会将他的事情说出去,但是他们打量的视线让他感到窒息,像是沉在了海里,周围没有浮木没有他可赖以生存的东西,只有几个在岸边旁观的人在冷冰冰地看他。
这种事情不需要太多次,一次就让江姜有了阴影。
“哭了?就这么不愿意?不输液怎么能好好?”裴知珩思索,“不想去也没有关系,你在酒店待着不乱跑可以吗?”
“我还能跑去哪?”
oga说话隐瞒住哭腔,越刻意越明显,比直白的哭还招人心疼。
“乖。”
说完裴知珩都觉得奇怪,在那边托个关系找个闲着的医生上门服务就可以了,他为什么还要额外哄他?
他跟中毒了一样,没救了。
于是他喊来了悲惨的秘书。
秘书正值二十多岁的青年时期,脸上的无语和麻木让他看起来苍老几分,像四十多的。
长得本来就显老,这下更显老。
江姜没明白裴知珩的意思,他脑子晕乎乎得像团浆糊,只觉得裴知珩的那声“乖”很性感,一遍还不够,还想再听几遍。
江姜用枕头捂脸,生个病真成变态了。
裴知珩为了防止他睡过去听不见门铃声,还要再麻烦其它人,和他打了一个多小时的语音通话。
江姜有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如果没有对面那敲击键盘的助眠声,他可能还不会犯困。
他打着哈欠去开门,以为是陈在溪找他有事,一抬眼,懵圈了,是个穿白大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