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儿却连连摇头,正色说道:“不,奴婢要说的,是关于绿竹夫人的身世。她是钱大人在外面生的女儿,钱夫人生性悍妒,出身又高,钱大人就一直不敢纳妾,后来遇到杏夫人,就一直将她养在外面,后来杏夫人便生了绿竹。
虽然她们母女一直没进钱府,但杏夫人漂亮温柔又善解人意,所以很得钱大人喜爱,连同绿竹从小都是按照大家闺秀来娇养的。
奴婢听说,绿竹夫人之所以愿意进王府来,就是想得了殿下的宠爱,继而让自己有机会认祖归宗,也为杏夫人谋个前程。”
零落听她说得头头是道且分毫不差,看向她的眼神就充满了探究之色,问道:“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坠儿小脸僵了僵,双手局促地绞在一起,踌躇着说道:“奴婢被告知要做奸细的时候,心里觉得不妥,就暗地里跟踪过几次林妈妈,就偷听到了这些事。”
说完又马上瞪着眼睛恳求地看着零落,说道:“但是奴婢知道姑娘是好人,除了林妈妈来问,奴婢又实在没办法才说一些姑娘的事情,但奴婢绝对没有故意偷听姑娘讲话。”
零落刚想安抚她,却被金玉抢在了前头,“还说没偷听,上次我跟张妈妈在小厨房说的话,你是怎么知道的?”
坠儿小脸一白,急忙辩解道:“那是因为……那就是无意间听到的……奴婢真的没有故意偷听。”
见金玉还要说,零落连忙出声阻断了她,“好了,坠儿是个好孩子,不要逗她了。”
又对坠儿笑道:“我相信你,你刚刚说跟踪过林妈妈,那你一定知道杏夫人的住处了。”
坠儿重重地点头,“知道,奴婢可以带路。”
零落勾唇一笑,梨涡若隐若现,缓声道:“那倒不必,你明天去趟美人香,看看我新订的那只珠钗到了没有。那里常有各家的小丫头走动,你也去交交新朋友。”
坠儿灵动的眼睛眨了眨,像是想到了什么,脸颊慢慢红起来,咬了咬唇,郑重地点头福身。
“奴婢省的,姑娘放心!”
“嗯,下去吧!”
坠儿行礼出去了,金玉满头雾水地看着零落带笑的脸,孤了孤腮帮子。
零落好笑地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鼓成蟾蜍做什么?”
“呸,你才是蟾蜍呢!”金玉故作凶狠地瞪着她。
“有话就说,你瞪着我做什么?”零落又抱起熏笼往外面走。
金玉连忙跟上去,追问:“你到底做了什么事让坠儿倒戈的?”
零落望了一眼暗沉沉的天空,叹了口气说道:“都是些苦命的人,坠儿的父亲上月在码头被钱府的人殴打成重伤,她的母亲求到钱府去,结果不仅没得到救助,反而被人打了出来。
她父亲勉强熬了半个月就去了,她母亲越加觉得冤屈,就又带着儿子去钱府讨公道,没想到又被人将小儿子打成了重伤,眼看也要活不成了,我们的人就正好找到了他们母子。”
金玉啧啧两声,“好像也是挺可怜的,那钱府的人也是,明明知道坠儿在替他们做事,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也要给人家个说法吧!”
零落的眸子里冷光乍现,“那些人,怎么会管一个奴才的性命!”
转而又笑道:“也正是他们这种草菅人命的做法,才让我们有了可乘之机,金玉你说,这到底算是坏事还是好事?”
金玉习惯性地撇了撇嘴,“管它是好是坏呢,你不是也让人救回了一条人命嘛,说不定,若是她母亲再因为儿子没了又找上门去,也会被害死了也不一定,那这样算来,就是两条命,这总归是好事吧。”
零落望着天空想了一会儿,才展颜道:“此话也在理,我们总归也救回了一条命,说不定过些时候,我们救的,就不止一条命而已了。”
金玉又不明白了,看着零落的笑脸,也干笑着扯开了嘴角,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凑过来嘿嘿笑了两声,问道。
“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从哪里找的人帮你在外面办事的。”
零落也学着她扯了扯嘴角,“不告诉你!”
说完转身进了屋,留下金玉在原地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