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也是一起入宫的。但白氏正要说话,苏苏就抢先一步截住了她的话头,说道,“是的,贵妃娘娘特意令奴婢们给白姨娘准备的帖子,召白姨娘今日随冯家大夫人一同入宫。而且,也是贵妃娘娘念及诸位命妇思女心切,特准众位夫人入各宫探望女儿。白姨娘也被准许前来看望两位婕妤。”
苏苏说着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贵妃娘娘也是念及两位婕妤思念姨娘的心情,所以特意命苏苏带白姨娘过来的。两位婕妤就与白姨娘好好叙叙旧吧。苏苏在外面候着,等诸位聊完了,再送白姨娘出宫。”
冯嘉琴面色不善地点了点头,心中的不痛快几乎都写在了脸上,扶了白氏一把,便吩咐翠屏、玉翠道,“去准备些糕饼点心过来,还有将陛下赏赐的北方香茶也拿出来。”
“是,婕妤。”翠屏、玉翠答道,便下去了。
冯嘉琴看了苏苏一眼,眼神就不太友善,冯嘉琪也看了她一眼,但是看上去就内敛多了,不友善也没都写在脸上。
苏苏也是识趣,不等两位婕妤开口撵人,便向她们行了个礼,说道:“那两位婕妤与白姨娘好生许久,苏苏去外面候着了。”
冯嘉琴看也不看她,径自扶着白氏先进去了。
“嗯,有劳了。”冯嘉琪礼貌地颔,说着话又吩咐边上的小宫女道,“苏苏姑娘可是贵妃娘娘跟前的红人,万不可怠慢了,记得,给苏苏姑娘奉茶,点心糕饼好生招待着。”
那小宫女吓得立马说道,“奴婢遵命。”
苏苏却是听出了这位琪婕妤的言下之意是:贵妃娘娘跟前的红人可是架子大,若是伺候不好,你可吃罪不起的。
苏苏看破不说破,“多谢琪婕妤。”
……
雁回宫里。
姜雁容从司徒耀口中证实了他有要事要说,但看他认真严肃的神情,她的心一下子便又提起来了。
此时此刻,她忽然觉得气氛很……很紧张。
姜雁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说道,“……陛下要说的,是何事?”
司徒耀顿了顿,说道:“那你要不要先猜一猜。”
猜?猜什么?如何猜?
姜雁容也跟着一顿,方才心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因为他说的这一句话而越坚定了。
“……难道,陛下已经有了钱实的下落?”姜雁容斗胆猜测。
却见,司徒耀嘴角微微上扬,目光写满赞许,点点头说道:“嗯,贵妃果真聪慧过人,一猜就中。”
“当真是钱实?!现在他人在何处。”姜雁容掩盖不住自己的震惊与期待,脱口而出。
司徒耀说道:“有人确实看见了他。而且下落已经明了了。”
“是什么人看见的他?下落如何明了,人究竟在哪里?陛下,您就不要再兜圈子了。”姜雁容十分心急也十分激动,一时难以自控便焦急的抓住了司徒耀的胳膊。
司徒耀也不恼,在她万分焦急与期盼的眼神中,徐徐笑道,“你放心吧。看见他们的人,自然是熟悉他们的。人的下落已经确实落实了,人跑不掉。不过眼下还不是将他带回来的时候?”
他说着,摸了摸姜雁容的头,轻轻抚摸,意在安抚。
不过,姜雁容眼下的状况,似乎不太容易被安抚。
“眼下还不是将他带回来的时候?”姜雁容重复着他的话,一时不能理解地皱了皱眉,反问道,“陛下这话,臣妾怎么有点听不懂。眼下不是时候,那何时才算是时候。难不成放过这大好的时机不管么?万一他再逃了,再万一,他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他落入其他人的手中,那该怎么办?”
此时此刻,她不禁回响起方才晴雨在时,她对晴雨说的那些话。
——“她们的立场已经决定了,她们生来就是不能共存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第三种结果。”
——“一个人若是连家仇大恨都能忘,那她的心,是得有多狠啊。”……
那些话何止是说给晴雨听的,那也是说给她自己的听的呀。
整整十年,她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为枉死的家人做,她虽然不记得那十年间都做了什么,但她仍然唾弃忘却家仇只顾享乐的自己。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啊。
兄长好不容易将她藏进地窖中,管家的女儿替她才换回了她一条命逃出生天,那么多人的牺牲,她如何能辜负?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沉冤不得雪,饮恨九泉。
晴雨那般,时刻记着家仇,才是她原本该有的模样啊。
可她却偷了十年光阴悠哉度日不说,如今也几乎沉浸在另外一个温柔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