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就是那南瞻部洲最大的佛宗,大金光宗南北两个派系的宗主继承人。素闻南北两宗理念相驳,如今都来到咱们东洲,想必也是存了竞争之意。”
“哦原来如此。”
苏破恍然。
……
……
这大悲寺依着佛陀山而建,山上梵刹如林,为“泽被教化”而设。
佛陀山位于三川汇流之处,乃京都北方附近第一大山,位于扁江、赤水的jiāo角,孤峰ting秀,俯视江流,古称“白仓山”。三年前,大周国主宣召,称他在一统天下的战事中看过太多血腥杀戮,遂推行利益天人、度脱一切的南瞻部洲佛教,改白仓山为“佛陀山”,号召京都仕绅捐献人力物力,在山上修耳古刹,广闲丛林,立这浩大的大悲寺,为佛mén传香。
一夜无话,修炼到天明的苏破,早起依旧是jing神抖擞,被姑苏领着,走过了一条林木葱郁的迤逦山道,正值盛夏,但早晨天气还是很凉爽,铺着平整青砖的林道里,扑面松风习习,令人xiong臆一宽,十分舒爽。
因为姑苏东奔西跑,苏破也mo清大悲寺的地理位置。其共分三院,主体称之为“上师院”,乃是大雄宝刹。院中大殿名曰“金光阿罗汉殿”,班诺院、普度院、优昙婆阁……等僧众居住、修行之所皆环绕这阿罗汉殿而建,那声传百里的钟楼也在此间。
在上师院之下,便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庭舍,提供香客留宿之用,就是苏破留宿的名为“珈舍院”。而与珈舍院以一片园林相隔的“阿房院”,则是专mén留宿nv客的地方。
而过了这殿堂客房林立的三院,便是工房。
姑苏欢快的窜来窜去,忽而爬上苏破的肩头,忽而在墙桓中游走。
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后寺。苏破耳中,隐约传来喝骂之声。其中隐隐,竟然还有噼啪的鞭打声!
……
……
这是怎么回事?
苏破疾行几步,便来到了一处墙角。只见在那喂马的草料仓的另一侧墙边,蹲了十来个人,年纪约莫在十几二十岁之间,俱都是少壮男子,只是个个衣衫邋遢、头脸肮脏,只比乞丐稍好一些。而且,身上脸上都是血痕,显然刚刚经过鞭打。
“好了,别打啦,王黑子。这些人是寺里要的,打得太狠了,身上鞭鞭条条的能看么?”
在那十几人旁边,一个僧人有些不悦的说道。
一个中年汉子嘿嘿陪笑道:“大师父说得是、大师父说得是!”回头瞪着那些人:“能来大悲寺干活儿,是你们十辈子修来的福气,再不安分些,xiǎo心佛陀降下神雷劈死你们这些王八羔子!”
那十几人唯唯称是。
那僧人从袖中取出串铜钱,点了二十几枚给那中年大汉道:
“下回你再找叫化子来,要找些像样的来。这些个面目丑陋的,瘦的都变形了,要养到能见人,得huā寺里多少粮食?还不如去养猪,养féi了还刚下几斤rou来。养这些东西,只是làng费粮食而已!”
“是、是!”那中年大汉连连哈腰,忽然压低嗓音:“大师父若要好的,倒是能招来些外乡人,不过这价钱……”
那僧人冷笑道:“三乘法会要到了,到时候大周国主也是座上嘉宾,犯了禁徙令,正好满寺抄斩。你要不也一起来?”
那中年大汉面sè煞白,忙不迭地煽了自己几耳光,连声告罪,捧了铜钱夹着尾巴便走了。
“这是在买卖人口?”
苏破顿时一惊!
这大周国主特批的寺院,僧人竟然做这些勾当?
这还是慈悲为怀的寺院么?这还是那个后世讲究普度众生的佛宗么?那僧人言下之意,只要不犯那禁迁令,其他的竟然都是无所顾忌!
苏破将姑苏唤到身边,示意噤声,静静的看着,后续如何。
同样,那僧人也命令那些叫huā子们噤声,然后把手一挥,喝道:“脱衣,泼水!”
一群守在旁边的年轻僧人们提起水桶,一桶接一桶的往这几个叫huā子身上泼洒。虽然其时正逢盛夏,但早晨还是清凉,那冰凉的井水泼在那些年轻人赤luo的身体上,令他们冷的忍不住发颤。尤其是这些叫huā子刚刚受过鞭打,泼上发蓝的井水,似乎那水中还有杀虫的yào剂,更是令这些年轻人号哭不已。
但只要有人想闪躲、蹲下或逃跑,便有僧人拿着棍子劈头盖脸的打下去。
泼洗一阵后,那些青年人都蹲在地上号哭,那僧人居高临下,寒声道:“以后这里没有你们的信奉的太平道,只有佛!如果你们不懂什么是佛,那我告诉你们,我,就是你们的佛,你们的天!从现在起,我叫你们往东,你们就要往东,我让你们诵经,你们就要开口,有哪个敢不听号令,我便把他从后山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