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衡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只见他微微倾身在那人耳边说了什么,却反被那人突地一把抓住。之间那人指间银光一闪,待到众人反应过来,訾衡已经微微低着头捂着手臂倒退了好几步。
待他再抬起头来之时,这些人都被吓了一跳,之间他嘴唇乌紫,脸色发白。看着那灰袍儒服的男子嘴巴轻轻的开阖,却在还未说出什么话之时蓦地向后倒地。
周围的人也不知是不是被这一场变故给吓着了,竟然一个个的大气都不敢出。连华奔也愣在原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訾衡,眼里满是惊异。
“就凭你也有资格对本教主做什么?呵呵,真是笑话!”他笑得猖狂,一改之前的态度,何昔则坐在原位纹丝不动,看向他的表情却是带了几分愕然。
而其他的人皆是一头雾水地看向他,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自称“本教主”了。
“济严,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有直白的江湖人士问出了声,此话一出,人们都纷纷将目光都集中在了那灰袍儒服的中年男子身上。
而若萤则错愕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訾衡,心下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呵呵,你们难道还听不出来么?何昔,你告诉他们,我是谁!”他笑得有些猖狂,投向何昔的眼神也有些轻蔑。
若萤感觉异常不爽,也只是不动声色地探寻着他身上的气息。这是个比华奔以及何昔还要厉害的高手!这样的人隐在自己的眼前这么久,自己竟然没有发现!
“傅划浪,久违了!”何昔淡淡出声,似乎对于他的这种态度并不恼。
不想这一声称呼已然若一枚炸弹在众人心中炸开,他们脸色各异,也不觉面面相觑,再窃窃私语。唯有华奔只是微微错愕了下便起身不动声色地走至訾衡面前,小心地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只有若萤紧张地看着他的动作,心中有那么几分隐隐的着急。她虽然不爱他,但是他对自己的好她从来都没有正视过,却也没有一次无视。即便是个对自己很好的人,若萤也同样会紧张的。
她最怕的就是真心对自己好的人离开身边,自然很关心訾衡的状况。
“死了……”华奔不知道自己这一声无意识的低语对若萤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只是收回了手便又淡定地坐回了原位。
若萤看着訾衡那闭着的双眸,眼中不觉地就聚起了泪水,也许是她的目光有些热了。何昔敏感地将目光投了过来,准确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此刻众人都把注意力都放在傅划浪身上,自然无人注意到何昔的眼神。似有感应一般,若萤抬起眼对上他的眼神,只见他微微摇了摇头,目光之中有那么几分祈求。
这样的眼神,自然只有若萤才能看懂。他是在叫她离开,可是目睹訾衡死在眼前之后,这叫她还怎么舍得离开此地再放任何昔处在这样的险境!
何昔再没看他,而是定定地将目光落在訾衡身上,脸上似有决意。若萤这才做了决定,启印还在地牢,此刻最危险的应该是他才对!
“怎么,众位是不是很不解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动作?呵呵,说出来又如何,你们也不一定有命活到出了这玥塍山脉!上官堡被灭是我授意的,今日引你们前来也是我一手策划的,你们以为上官启印的小命能有什么用么!”
傅划浪扫了众人一眼,笑着说出这么几句话来,语气之中是丝毫未变的猖狂。本来还想再听下去的若萤在听到“上官启印”这四个字的时候便被惊了一惊,立刻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
她速度极快,又掩了气息,自然没人注意。饶是那傅划浪武功再高,也是比不过此刻快要突破浮花三式第六层的若萤。
现在众人所关心的问题相信也不是那上官启印的下落了,而是自身性命的安危。若萤则一路顺风顺水地到了地牢,确定无人跟踪之后,她便以鬼魅般的身法将那些守卫全部点穴。
她眼中还氤氲着些许泪光,但那些守卫只是看到眼前身影一闪,便不能动弹了。隐隐之间看见的那点点闪光让他们误以为是一时的幻觉。
她盗走那守卫的钥匙,并且一路开了那些牢门,以内力扔下一句:“靠自己的力量能逃就逃吧!”便在关着启印的那最后一间牢房门口站定。
而那些牢门打开之后,关着的那些人小心翼翼地走至门口望了望,见牢门真的打开而那些守卫全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才有人大着胆子跑了出去。而其余的人见势则紧接着跑了出去。
而此时若萤已经一脸淡定地打开了关着上官启印的牢房门,缓缓走了进去。此刻整个地牢之中除了那些守卫之外,再无他人。而若萤的目的便是让这些武功不弱的家伙们出去制造点混乱,也好拖延些许时间。
而盘坐在草席上的启印似乎已经等待了许久一般,慢慢睁开眼问道:“你终于来了!”
“快随我在这个屋里找找有没有机关之类的东西,现在裂天教处在危机之中,暂时没有人顾及我们。抓紧时间,现在外面很危险!”早已掩下眸中泪光的若萤没有多看他一眼,只是一边以内功传音一边径直走向那东边墙的油灯面前站定。
小心地伸出手触碰了它一下,再轻轻地摸了一圈,除了沾了一手的灰尘之外,也没有发生什么。而上官启印愣了一下,随即也向西边的墙走了过去,然后小心翼翼地磕了磕那墙面。
随手碰了碰那油灯,也还是没有丝毫的反应。话说他在这里住了这许久,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如果有什么机关,也应该早就发现了才是。
没有半点发现的若萤有些失望地转过身看向他那边,看到他亦没有任何收获,便有些无奈地说道:“还是跟我快些离开这里吧,时间不多了。”
他看着换上一张陌生的面皮的她,点了点头准备跟着她往外走,却似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出声:“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