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石三一大清早就叩响了房门,说是老族长在祠堂有请,袁浮屠与小豆子便立刻前往那里。
这座祠堂看起来饱经风霜,能看得出多处修补的痕迹,里面不大,供奉着满满当当的祖先牌位,老族长腰板挺直的站在那里,看起来全无病态,似乎这枚二品丹药在于凡人的肉身上更见效果。
水儿则牵着老族长的手站在一旁,见到二人来此,白嫩的脸上顿时浮现出笑容,乖巧的说道:“浮屠哥哥好,小豆子哥哥好。”
袁浮屠拱了拱手,道:“看来族长的身体已好了很多。”
老族长让石三搬了两张凳子,示意二人坐下,说道:“先前是小老儿鲁莽了,这次能够活过来,全靠两位先生相助,最重要的是水儿这姑娘没让那厮给糟蹋,所以无论如何,请受小老儿一拜。”
“族长请起!”没等弯下身子,袁浮屠已经将他扶起,说道:“举手之劳而已,只想让族长帮我一个忙。”
老族长转过身去,面对着那些灵位,说道:“如果还是想让我们迁居的那件事,请不必再说了,我二十三岁便继任为部落族长,如今早已年迈八十,这些年无时无刻都在为了部落的居民着想,什么都可以做,唯独有两件事不能做,一个是伤害我的亲人,一个是掠夺我的土地。”
看着老族长义正词严,掷地有声,小豆子恭敬说道:“老族长,这件事对我们来说意义重大,还请成全。”
老族长摇了摇头,“总之不能妥协。”
袁浮屠微微皱了皱眉头,道:“不着急,还希望老族长能考虑考虑,有任何后顾之忧我都可以帮你解决,不知现在能否带我们上山瞧瞧?”
老族长说道:“这没问题,石三,你就带两位贵人上山瞧瞧吧。”
石三点头道:“成,两位请随我来吧。”
两人跟着石三离开了祠堂,沿着左侧的羊肠小道,贴着溪边走上山路。
祠堂里,水儿撅了撅嘴,说道:“族长大人,他们想做什么,为什么要我们迁居呢?”
老族长叹了口气,说道:“修行者向来都做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还好他们不是什么恶人,不然我们这里早就夷为平地了,但是始终祖先有训,就算要我死,也要保这一方土地的周全……还有你。”
说着,伸出苍老瘦削的手在水儿的脑袋上摸了摸。
石三走在前方,折断了一段树枝将前面的杂草拨开,小豆子跟在袁浮屠的后面,问道:“浮屠大哥,老族长的态度那么坚决,看来是不会答应了。”
袁浮屠笑了笑,“肉放在嘴边让你啃,天底下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他的态度就算再坚决,也会有转圜的余地,不过倒是得花些功夫。”
当年在昆仑山的时候,那个猎人养父曾经带着他在深冬雪地里埋伏了整整三天三夜,水米未进,在濒临绝望的时候等来了一只驯鹿并将其射杀,卖了皮货、吃了鹿肉,这才熬过一整个冬天,所以在很小的时候袁浮屠就明白,要有足够的付出,才会得到丰厚的回报,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轻言放弃。
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地势渐渐走高,这片灌木丛也越发浓密,石三有些疲累的坐了下来,擦拭着满头的汗水,问道:“听老族长说你们想要在这里开采一些东西,是不是很值钱呢?”
袁浮屠说道:“对于你们来说可能分文不值,但在我们修行者手里却是妙用无穷。”
“先生……说的可是矿脉?”
袁浮屠微微蹙眉,“你也知道矿脉?”
石三点了点头,说道:“听说过,但连灵石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只是知道矿脉对于修行者来说价值连城,有很多人想要争夺。”
“你知道的还不少,既然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有没有发现这块地域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袁浮屠问道。
石三想了想,说道:“这倒是没有,只是觉得这里的东西有些不太一样,比如生长在这里的树,砍成木材后甚至比一般炭火烧的时间还要长,灌木丛的叶子有时在夜晚会发光,还会没来由的狂风大作,有一次更夸张,竟然突然烧了起来,要不是一些居民发现的早,估摸着这座山头都会被烧没了。”
听到这种种异象,袁浮屠越发肯定那条矿脉就在这里,他所说的情况分明是蕴藏在灵石中元素之力逸散而出的效果。
没过多久,三人就已经来到灌木丛的深处,脚踩着松软的泥土,到处都是枯死的枝叶,空气中有种腐朽甜腻的味道。
袁浮屠站在这里,顺着山脊向下看去,心知这条矿脉的规模并不是很大,但灵石分布却并不集中,所以范围很广,大致覆盖前方足有千丈的范围。
小豆子问道:“浮屠大哥,你确定这里真的有高级灵石么?”
袁浮屠笑了笑,似乎已有了十足的信心,说道:“不信的话,就让你看看吧。”说着,他并指如剑,指尖骤然泛起一道青色的剑芒,里面蕴含着极强的风系真元。
待到一指落下,那青芒射入地面,发出噗嗤一声闷响,绞碎了几丝寒泥。
矿脉的灵石深藏在地下近百丈的范围,被百万年形成的地层所覆盖,就算神识再强大也很难感知的到,除非可以将地层尽数破开,将里面积蕴已久的元素力量释放出来。
那道青芒蕴含着还虚境界的强悍真元,又糅杂了几分勇剑的奥义,极为威猛,不消片刻就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窟窿。
小豆子跟石三都在探着脑袋看着,不由得吞了口唾沫。
忽然间,脚底颤动了起来,在那小小的窟窿之中,蓦地涌现出大股大股的元素力量。
这些元素力量是从灵石中逸散出来的,有一小部分从地层渗透到地面,造成石三所说的异象,但绝大多数还堵塞在地底深处,眼下一股脑的全部宣泄而出,令地面都在微微颤抖。
砰!
似乎被气流卷动,两三颗色泽莹润的灵石被带了出来,落在袁浮屠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