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蒂诺忽然动了动身子,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长长的睫毛颤动着,紧闭的双眼快要睁开。见状,阿镜的心又提了起来,再次哀求:&ldo;不要杀他!我……&rdo;司徒月波打断她:&ldo;他不离开你,只是因为你的身体可以帮他掩盖妖气。我夫人始终想不明白的就是这点,杀人时,他是你身体的主人,妖气自然泄出,杀完人之后他蛰伏回原位,你做回主人,你的灵透之气把他的妖气完全遮盖,神仙都找不到这凶手。妙极了!&rdo;他竟微笑着鼓起掌来,旋即面色一沉,冷冷道,&ldo;阿镜,对他而言,你只是个工具。你明明有能力把他逼出体外,却要一次次包庇纵容!&rdo;&ldo;我只是不想他难过……不想他失望……&rdo;阿镜的声音低得连她自己都快听不到,&ldo;我爱他……在我第一次见到他,在他第一次对我微笑的时候……&rdo;忽然,她落在蒂诺脸上的目光定住了,剩下的话被咽了回去。蒂诺完全清醒过来,缓缓坐起来,紫眸里透出的寒意和戒备,在阿镜和司徒月波身上游移。&ldo;蒂诺!&rdo;阿镜伸出手,下意识地想去抓住他,可脚下的冰索将她紧紧困住,倾斜出去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有心无力的她又一次朝司徒月波哭喊着,&ldo;别杀他!我求您了!&rdo;蒂诺看着这个为自己苦苦哀求的女人,又看看面无表情的司徒月波,一言不发。&ldo;你以为回到过去就可以改变历史?&rdo;司徒月波盯着蒂诺,像在质问一个偷糖吃的孩子。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他,对这手掌生杀大权的冥王反生出一股无畏之意,抬头说:&ldo;是!&rdo;司徒月波摇摇头,俯身摸了摸蒂诺的脑袋:&ldo;说你天真好还是愚蠢好呢?听着,历史是没有可逆性的。就算你回到百年前,在那天阻止了王储的疯狂行为,那又如何?&rdo;&ldo;如何?!&rdo;蒂诺反而觉得他的问题很可笑,侧过头躲开司徒月波的手掌,大声说,&ldo;那样玛丽就不会死!她还可以很幸福地跟王储生活下去,在玫瑰里起舞,在洒进月光的窗前啜饮她最爱的绿菲特丽娜酒!&rdo;闻言,阿镜脸上的泪水渐渐停止了流动,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她眉间纠结。&ldo;你错了。除非你有本事去除王储内心的绝望,换言之你能改变当时整个王朝的施政策略,否则他依然会重蹈覆辙。所以他和玛丽的命运不会因为你的出现而改变,充其量让这场悲剧延后发生罢了。&rdo;司徒月波说罢,回头看看满脸沉郁的阿镜,再看看这理直气壮的蒂诺,不由问他,&ldo;从头到尾我只听到你说&lso;王储&rso;&lso;玛丽&rso;,这么多年,你心里只有他们?&rdo;当唯一的希望被人全盘否决时,悲愤之情在蒂诺的身体里横冲直撞,化成一声怒吼:&ldo;是!&rdo;司徒月波没说话,转身走到阿镜身边,手掌轻捏成拳,再伸开时,那簇一直在他掌心闪烁的光华踪影全无,而那条缚住阿镜的冰索也在一阵淡烟中化为无形。&ldo;冥王陛下……&rdo;阿镜难以置信地看着还她自由的司徒月波。&ldo;那她呢?&rdo;司徒月波把她从地上扶起来,走到蒂诺面前,&ldo;你知道要打破所罗门封印,并且用自己的身体帮你作掩护,需要耗去多少元气和灵力吗?如果她不是上古神器,早就一命呜呼了。这样一个人,怎不见你提起?&rdo;蒂诺看了阿镜一眼,随即将脸转到一边,漠然地沉默。&ldo;如果不是爱上了,她不会为你做这么多。&rdo;司徒月波放缓了语气,&ldo;连命都可以不要。难道你从来都没有为她考虑过?哪怕一点点?&rdo;阿镜靠在他怀里,头埋得很低,长发遮住了她的脸,让人看不见表情。&ldo;她爱我,与我无关。&rdo;蒂诺转过脸,紫眸如覆冰霜,&ldo;我没有求她爱我,一切都是她自愿的。这不是交易,我没有义务报答。&rdo;司徒月波清楚地感觉怀里的人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甚至从她的身体里,传来若有若无的碎裂声。啪!还没看清司徒月波是怎么从几步开外的地方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一记响亮的耳光便落在了蒂诺脸上。一个趔趄,他跌倒在地,嘴角渗出了血丝。阿镜惊呼一声,扑过去护在蒂诺面前,抱住司徒月波的腿哀求:&ldo;我不介意,我从来都不介意!能够跟他在一起,能够帮到他,我已经很满足了!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只求您放过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