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短信上说了嘛,我同学进医院了。”付斯礼看着黑暗中朗闻昔正用一双省视的目光盯着自己,他没有明说对方是孟槿,他也是不想朗闻昔有什么误会,毕竟他们已经分手。
可是他没想到朗闻昔打了一个直球,“是孟槿嘛?”
付斯礼被猛地一问,愣几秒后反应过来,他是去了自己的学校的,不管是亲眼看到还是问了别的同学,他觉得自己都有必要说话了,“嗯,她在音乐教室吃了安眠药。”
“那她现在还好嘛?”朗闻昔继续问道。
“已经洗了胃,但还没有脱离危险。”付斯礼伸手抚上了朗闻昔的头发,“你应该不是只想问这些吧?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是我陪她去的医院?”
朗闻昔没有说话,因为付斯礼是了解自己的,甚至能轻易地猜透他的想法。
“是我们整个班发现的,我们班要在11月初的校庆中表演合唱,进到教室的时候就看到她爬在钢琴上,琴边就摆着安眠药。你也不用怀疑她是演给谁看到的,我……我可以告诉你,她喜欢的人曾经在那架钢琴前跟她告白过,她只是选择这种有仪式感死亡的方式去追她喜欢的人的脚步。”付斯礼的声音很轻,他娓娓道来中带着真诚没有半点虚假。
“你、是不是怪我没在短信里讲清楚,我跟你道歉,我怕你会误会,因为当时我怕我没有向你解释的时间,会让你更生气,对不起是我不好。”付斯礼凑到朗闻昔的面前,眼睛与他对视着,将心里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
朗闻昔本来想向后躲开的,却被付斯礼托住了后背,还将他向自己带了一下,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吃孟槿的醋?”
“啊?哦……我没。”朗闻昔垂了眼眸,低喃道。
“这种时候你可以说你有,我还有一个错误得跟你交代,你要不要听听看?”付斯礼抓过朗闻昔的手放在自己的脸的下面,感受着朗闻昔的温度和他掌心的纹路,他有些疲倦地闭上了眼睛,但为了解开误会还再强撑着困意。
“什么?”朗闻昔抬眼望着付斯礼,拇指轻轻地拂过了他的脸颊。
“我和孟槿并没有彼此摊开去说分手的事情,但我俩男女朋友的关系一直是名不副实的情况,外界可能会有一些误会可我俩早就心知肚明了……而且她、知道我喜欢你……”付斯礼再说到‘我喜欢你’四个字的时候带着幸福的笑意。
“啊?”朗闻昔不敢置信地睁圆眼睛,“怎么,怎么知道的?”
“可能是她们女生的第六感吧,还记得篮球比赛的那一次嘛?!”付斯礼问。
朗闻昔怎么可能不记得,那天发生的一切让他确定了自己对付斯礼心意,朗闻昔用被子裹住了自己蜷成一团,只露了一个小脑袋。
付斯礼长手长脚地圈住了朗闻昔,继续说道:“孟槿比我先看到你……”
……
那天篮球比赛结束后,孟槿跑去找付斯礼,发现付斯礼一直东张西望地望着场馆大门、心不在焉的样子让孟槿想到了自己刚刚好像在看台上,看见了经常和付斯礼在一起的那个男生。
她不经意抬头的瞬间看到朗闻昔蹲在二楼围栏前探出了脑袋,她拉了拉付斯礼的球衣,低声问:“你在找……朗闻昔?”
付斯礼一愣,盯了孟槿两秒后,脸上挂起了坦然地微笑问:“你看他了嘛?”
“本来我还有些愧疚的,但现在看来我男朋友也找到喜欢的人了!”孟槿见付斯礼没有反驳自己的话,便自然地挽起了他的胳膊,付斯礼刚想抽回自己的手臂时,被孟槿拽住了,说道:“想知道他在什么位置,我劝你最好老实一点。”
“搁哪儿学的?还带威胁人的?”付斯礼被‘威胁’得想笑。
孟槿没有说话,原地踮起脚尖在付斯礼的脸上亲了一下,就在她亲吻付斯礼的时候她看到看台上的朗闻昔正在看着他们,她坏心眼地又补了一口。
孟槿突如其来让付斯礼整个人懵住了,他赶紧别过头捂住了自己的脸问:“这?什么意思啊?”
孟槿用手擦了擦自己的嘴,说:“我还没嫌弃你,你一脸臭汗的!呕”孟槿胃里一阵恶心,用手捂住了嘴,瞪了一眼付斯礼。
“你?没事儿吧?”付斯礼看着孟槿有些苍白的脸色问道。
孟槿轻咳了一下嗓子,背对着付斯礼说:“人刚从场馆大门出去。”
“谢谢。”付斯礼转身就想去追朗闻昔,却被孟槿又叫住,她的右手抚着自己的小腹问:“付斯礼,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行吗?”
“你问。”付斯礼回头看着孟槿,那一眼让他觉得这个女孩子就像一座有了裂痕的冰雕,随时会碎成一地的晶莹。
“你是怎么看一段悖德的爱情的?”孟槿的问题将付斯礼问懵了,孟槿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可察觉的微笑,她缓缓地说道:“要想毫无顾忌的相爱真的有些难啊,我回不了头了,因为我比较贪得无厌。”
“……”
“赶紧去追吧。”
那是孟槿最后一次露出笑容……
翌日,孟槿自杀的事情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他们家里面的人闹到了学校,在校门拉了白色的条幅。
付斯礼早上起得晚有些晚了,他只匆匆地瞅了眼就进了教学楼,一进教室就看到自己的同桌爬在桌子上,他的座位被贾一衡给占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