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战,勇气也。
失去了勇气的军队,不管有多么庞大的数量,拿着怎样精良的武器,都不再具备任何威胁,从恶狼到羔羊的转变,就是这么简单。
看到西凉军崩溃,王羽也是毫不客气,大手一挥,命令全军追击。
溃逃之初,首先就是后阵变前阵,前阵的骑兵反而被抛在了后面,想加速却被前方的人群所阻挡,根本找不到生路。
生路断绝,若是这些骑兵抱着背水一战,破釜沉舟的气势返身死战,别说断后,他们甚至有可能再次反败为胜,击退青州军。只可惜马超的中军已经被击溃,没有他的率领和激励,西凉骑军是不可能再回头的了。
为了打开逃生之路,他们以发动决死冲锋的气势,将战马的速度催动到极致,直接往前方的人群撞了上去,用手中的大刀长矛狂砍乱杀,拼命的向前猛冲。
所以,当轻骑兵率先冲进混乱的人群之中时,在他们的周围,已经不光是骑兵了,还有很多步兵,有近半的人手中还拿着武器。
可这些人听到身后的马蹄声,不但没有转身迎战的意思,反而有样学样,直接将手中的武器挥向了身前的同袍,以至于不少疾风骑兵的第一击直接劈空。
现在每个人都是想要跑,跑到队伍地中间去,跑到同袍的前面去,让自己身后的人来对抗追击的青州骑兵。
马匹冲得急,乱哄哄的人群没有来得及躲避。很多人直接就是被马匹撞飞,更让人绝望的是,这样事故,竟然有一多半是自己人造成的。
这样的冲击,让本就是混乱的队伍变得地更没法收拾。没人想着回头拿兵器抵抗,都是拼命地朝着前面钻。
战场是块很大的旷野,但溃兵都觉得无路可逃,不管是前后左右,都是拥挤异常,两边没有地方可跑,完全是被淤塞住了,身前是望不到边际的人群,身后是凶神恶煞的青州骑兵。
秦风手中的马槊向前斜伸着,微微向下,刚好是成人脖颈的位置,只要有敌人出现在马槊长度所及的范围之内,他就调整马槊的方向,让槊刃在对方的脖子上一下抹过去。
他自己不需要花费什么力气,因为马匹的速度和人马加起来的冲量足够给敌人致命的伤害,他只需要控制着马匹就可以。
但这种骑兵作战的理想动作并不能持续多久,部分骑兵甚至是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混乱。原因就是前面的溃卒太密集了,被骑兵冲锋在后面一推,立刻是拥挤起来,被砍杀和逃散的溃卒空出的空间,根本跟不上骑兵前进的速度。
空出来的地方,立刻被后面的骑兵堆满,前排的骑兵只是扬起兵器奋力的劈砍下去,前面倒下一批,骑兵也只能是上前一步。
“疯子,别光顾着杀人,让出位置给步兵和铁骑,咱们迂回包抄!”赵云追马超追了一阵子,发现对方的马也很快,一时追不上,于是将追杀马超的任务留给太史慈,自己返回本阵指挥作战。
现在西凉军的溃势已成,这一仗已经没了悬念。但若抓不住马超,难免还有死灰复燃的可能。要消除这个隐患,最好的办法就是尽量削弱敌军的势力。
眼下西凉溃军是前面的逃得飞快,后面的被挤住了动不了,如果就这么尾随追杀下去,最后能不能留下半数兵力都很难说。尾随追杀也是对轻骑高机动力的浪费,不如把位置让出去,去前面截击。
“这法子好,子龙不提,俺还真没想到。”秦风拍拍额头,恍然大悟。
方悦却是微微皱眉,迟疑道:“俗话说:穷寇莫追,西凉军心已溃,我军尾随追杀尚且无妨,若是正面拦截,难保他们不亡命一搏,到时,岂不是会多付出很多无谓的牺牲?”
“无妨。”赵云摆摆手,胸有成竹的说道:“彼军已是战意全无,主公一向又有不杀俘之名,只要拦住之后,不要急着动手杀戮,先行喊话劝降即可。”
“嗯,这法子行得通。”方悦点点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呵呵笑道:“不过咱们毕竟人少,这俘虏太多也是麻烦啊。”
秦风哈哈大笑:“无忌啊,你这样想就不对了,你仔细算算,遍数天下,能有这种烦恼的武将又有几人呢?这是幸福的烦恼啊,一般人想烦恼一次,还没机会呢,你就偷着乐去吧。”
赵云也是微微一笑,将手中银枪一招,传令兵吹响号角,数千轻骑如风一般向两翼散开,像是张开了一张大网,要将西凉军的庞大阵列彻底兜进去。
“子龙的胃口不小,也不担心咱们吃不下去。”这几年,王羽主要指挥的就是骑兵,和骑军诸将都是默契十足,赵云那边才刚一动作,王羽立刻就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了。
一边指挥铁骑添补轻骑的位置,王羽一边命令道:“传令下去,告诉西凉人,降者免死,顽抗者杀!有主动斩杀顽抗同袍者,可以免罪为民!”
“喏!”左右亲卫齐声应命,齐声高喊起来:“降者免死,顽抗者杀!有主动斩杀顽抗同袍者,可以免罪为民!”
“想着免死,顽抗者杀……”以王羽的中军为中心,喊声迅速扩散开来,很快便形成了数万人的齐声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