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森皱起眉,顺着捡起死者的手腕,就见上头同样也有四五条深浅不一的刀痕,甚至最新的还没有完全养好。
“吸毒,自杀,看来,还真给你妹妹说对了……死者真的是有共通点的,凶手是在做筛选。”
罗无辛撩开棚子走出去,此时已经接近七点,四周的人开始变多,虽说这里没有监控,但是比起之前那条死路,在这儿杀人的风险要高很多。
为什么,死者会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就给勒死了呢?
罗无辛还没思考出结果,怀里的手机一阵猛震,刑一大群里彭晓圈了所有人。
“对了照片,尸源找到了。”
“董琴,26岁,无业,曾经因为卖淫被抓过一次,四次社区戒毒,一次强制戒毒,第一次染上毒瘾是21岁……”
上午九点,在上江分局刑队会议室里,关于凤凰东街连环案的第一次案情讨论会开始。
彭晓将三位死者的照片都贴在白板上,简单和江世涛介绍情况。
“根据法医的推测,第一位死者死于一周前,第二位死者是三天前,而这一个死于今天早上,手法一致,都是用有点宽度的皮带从后头勒死,凶器虽然在现场没有发现,但是在三位死者的脖子上都发现了相似的皮质碎屑,疑似是一条凶器,感觉已经可以并案处理了。”
“连环杀人啊?”
江世涛可真没想到一大早来上班迎接他的就是这种“好消息”,要知道,即使是对于分局刑侦大队,像是这种类型的案子一年到头碰上一个都算是“撞大运”。
他想到马上要去给局长汇报情况不由一阵头痛:“死者的社会关系呢?有联系吗?”
“目前看来没有,但是,她们都是接受过强戒的吸毒人员,有过多次自杀史,并且在凤凰东街一代从事卖淫……目前我们已经找到了认识前头两位死者的卖淫女和皮条客,但是据说她们现在都已经‘单干’了。”
“单干?”
“对,就是深夜直接在街上拉单,因为身体情况太差,也没有店敢要她们,而在这种情况下虽然不需要和皮条客分钱,但是服务的人群往往也没什么油水,甚至没钱开房,也就是每次三十到五十的老爹乐。”
“本来凤凰东街那一代就是鱼龙混杂,大半夜的在街上拉客确实够危险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盯上的吗?”
江世涛看着三个死者的照片喃喃,又问道:“手机呢?转账记录有没有,身上的贵重物品有没有丢失?是不是嫖客干的?”
按照一般的思路来看,接下来他们应该在附近有过前科的重点人群里下功夫,但是莫名的,坐在角落里的罗无辛却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他们现在方向又要错了。
他想了想说道:“现场没有发现手机和现金,临死前也没有接打过电话或者收款,身上没有贵重物品丢失……最奇怪的是,所有死者都是在第一现场被发现的,而前两个死者被杀时身处同一条小巷,按道理说,第二个死者如果是去那里赴约,应该很快就会从气味里察觉到异状。”
“有一种可能……”
这时,坐在罗无辛身旁的陶森忽然开口说道:“按道理说尸臭是很难被忽视的味道,如果不是她的嗅觉环路出了问题,那么,就是当时这位女性的去甲肾上腺素和多巴胺分泌失调……她在那个时刻失去了注意力。”
一下子,整个会议室里一片静谧,江世涛看着这位被罗无辛“请来”的神经外科专家,半晌才尴尬地嗽了医生:“那个,陶主任,您能不能用更通俗易懂的话来说……”
“简单来说,就是她可能毒瘾发作。”
陶森说完,会议室里恍然大悟,罗无辛翻了个白眼:“三个死者明显都是长期吸毒戒不掉的人群,人到了这个地步别说是尸臭闻不到,自己臭了长蛆了可能都反应不过来,也因此,勒死她们大概率不是多费力的事情。”
“那能了解到这一点的只可能是经常在那一代光顾的嫖客。”
江世涛点上一根烟:“这些单干的女孩儿可能都差不多,而且,因为长期吸毒身体已经很虚弱了,不会反抗,注意力很差,可能为了毒资也根本不会过多分辨客人的身份……对方也可能是因为觉得她们有病还出来接活儿才痛下杀手。”
是这样吗?
罗无辛心里那个声音此时还在叫嚷不停,告诉他不会是嫖客。
明明现在的一切作证都在指向这个结果,在过往的经验里,会干出这样事情的人也大多都是恼羞成怒的嫖客。
他思考片刻,却是忽然说道:“对方如此了解当地的地形,又能精准地找到这些有毒瘾的受害者,肯定不是第一次在凤凰东街附近活动了……我觉得,我们可以找个在附近做生意的女孩儿回来问问,说不一定会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