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温暖。
严良良心疼她的身体,不想要她累着,可严良良自己比棠越更需要休息。
棠越每天白天要打扫、做饭、洗衣、砍柴、喂猪、上山采药、煎药等等,忙到七八点匆匆扒两口饭后,就必须来祠堂打扫卫生;而严良良活比她更重,棠越要做的,除了采药煎药外,严良良没少做一样,外加还得做晒谷、脱粒等等繁重农活
棠越伺候的只是朱母和朱有福两个人,严良良要伺候的是董大志、董大贵、邹秀秀和他们四个孩子两家人董家人简直将严良良当成骡子,一分钟也不肯让她休息,要把她的每一分价值都压榨干净
在这种情况下,严良良还能想到棠越,还能主动伸出手来帮助棠越,着实让棠越心中暖和。
不过,棠越没有让同伴劳累、自己轻松的习惯,“还是我来吧听我的。”
邹秀秀有心偷懒,不是今天腰扭伤了不能干活,就是明天小孩哭闹离不开妈妈,想方设法地将属于自己的活推给棠越和严良良两个人做,前两天晚上还会来祠堂做做样子打打卡,到了后面,她连样子都不愿意做了,直接说一句不来。
邹秀秀有恃无恐,她生了三个儿子,是董家的大功臣,在山上村的地位比可刚怀孕的棠越和生不出孩子的严良良高多了
邹秀秀不来,正好省了棠越动心思。
棠越和严良良如两只勤劳的小蜘蛛,在祠堂跑来跑去,一张无形的巨网正在她们手下慢慢成形。
接连忙活四个夜晚,大网终于织成,严良良脸上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可心里雀跃得不行,一想到后天祭祖大会之后,她们便能永远离开山上村这个见鬼的地方,严良良脚步轻快得都要飞起来了,往日如蛆附骨般的足痛眼下仿佛消失得无影无踪。
漆黑夜色笼罩下,严良良连蹦带跳,左手捻起并不存在的裙角,优雅轻灵地一旋身,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前那无忧无虑的少女时光,手电筒射出的光柱在她身侧划出一道光影残圈,仿若她花般绽放的裙摆。
忽地,一道人影从树后闪电般窜出,一下子扑到严良良身上,严良良张嘴刚想尖叫,一只带着浓烈酒味的手用力捂住她的嘴,将她所有声音都逼回了喉咙之中。手电筒在地上转了几转,光柱照在他们的方向,严良良愕然现袭击她的竟然是钱多
她跟他毫无交集,他为什么要攻击她
眼前的钱多面色通红,一身酒气,显然是喝多了喝醉了,盯着严良良的一双眼睛,狰狞阴狠,带着隐隐的癫狂之色。
严良良心觉不妙,拼命挣扎着,但接连数天日夜不休的干活,早已经耗干了她身上的力气,她根本挣脱不开。更糟糕的是,她的挣扎似乎激怒了钱多,钱多抡起拳头一拳砸在严良良太阳穴上,严良良脑袋一晕,当场就失去了反抗能力。
“见钱眼开的贱人三千块钱嫌少,还敢跟我讨价还价。五千块你一个被人玩烂的瘸子也敢开口我现在就强了你,再把你丢到董家门口,看董大志还有没有脸要你”
说着钱多一手捂住严良良的嘴巴,一手去解裤腰带。
严良良脑袋刚受到重击,眼前昏黑,耳朵嗡嗡作响,半晌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能感觉到压在她身上死猪般沉重的身体。
她无力挣扎,正在绝望之际,钱多身体忽然僵住,紧接着砰地一声瘫倒在地。
“良良别怕。”熟悉的声音在身前响起,带着凉意的手推开钱多扶起她,严良良意识到来人是谁,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忽地扑进棠越的怀抱中压抑着哭出声。
遇袭时她没哭,差点被强暴时她也没哭,可是在看到棠越的那一瞬间,她再也忍不住了,就像摔倒的小孩现大人般哭了出来。
棠越轻轻拍着严良良的背,低声安抚着。
朱家和董家在两个方向,打扫完祠堂之后,棠越和严良良就分了手各自回居所。走到半路,棠越心头突有一种极为强烈的预感,棠越当下掉头来找严良良,正好将人救下。钱多没有死,只是被棠越扎了一针,针上的麻药足够他睡个小时。
过了好一会儿,严良良才平静下来,紧紧握着棠越冰凉的手,望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钱多,余悸未定,“他他为什么要袭击我”
棠越回握住严良良的手,没有隐瞒,将自己的推测说出“听他的话,似乎是他要跟董大志买你,在价钱上谈不拢,就将气撒在你身上,晚上特意来堵你。”现在她们身处狼窝之中,命悬一线,任何自以为善意的隐瞒和粉饰太平,都可能导致她们功亏一篑。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忽然遭遇袭击,向来冷静的严良良被吓得不轻,下意识就向棠越求助。
棠越道“你现在回董家,当做什么事情都没生过,剩下的我来处理。”
“你、你想怎么处理”
“杀人灭口。”
严良良身体一抖,不由握紧了棠越的手,“不能杀,我们还不能暴露”
“放心,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