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中年书生考了十几年的县试,才学可能没长多少,但里面的门道摸得透透的。陈才前些天跟一群书生在大膳楼喝酒清谈,切磋诗文,中年书生也在场,看过陈才写的文章,文章虽好,但字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没下过多长时间的苦功夫。
“可是第一试……”陈才不相信中年书生说的话。第一试的时候,他的字也是这样的!肯定不是字的原因!
莫非……是前两天珍珠的事情?知县夫人与那人交好,自己那天对她不恭敬,是不是她在知县夫人面前进了谗言,断送了自己的前途?
越想越觉得可能,陈才脸色越难看起来。
“年轻人,好好临摹书法,这比什么都重要。”中年书生说道。
中年书生好心劝告,听在陈才耳中却像落井下石,瞪了中年书生一眼,陈才骂道“小人得志!”
“诶!你这年轻人这么说话的!古人云故言,心声也;书,心画也。声画形,君子小人见矣。字如其人,一手好字比什么都重要!”
陈才却不理会中年书生,转头就走。
“陈郎你等等我!”李芙蓉连忙追了上去,走前她还不忘怒瞪中年书生一眼,记下中年书生的样貌,等她回家,一定要派人狠狠修理这混蛋一顿!
中年书生“啪”的一声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你这人,怎么就管不住自己一张嘴!多管什么闲事!”
李芙蓉追上陈才,小心翼翼地安慰道“陈郎,你别着急,今年只是一时疏忽,我们还有明年。以你的才学,加上我李家的财力,何愁没有出头之日!”
“让我自己待着。”
现在的他,只想一个人好好静静。
陈才浑浑噩噩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陈家祖坟,父亲陈升墓碑之前。
看着灰白墓碑上那暗红色的碑文,陈才“哇”的一声,哭得像二百斤的娃娃。
“爹!孩儿过得好苦啊!”
陈才向陈升哭诉自己的委屈,在家时被那人压迫,去了书院被同窗排挤,娶了个媳妇还被岳家看不起,考了个科举又遇上黑幕,明明该是第一却名落孙山……
总而言之一句话总有刁民想害朕!
“爹!孩儿好想你!”
如果爹还在,定然不会让别人欺负他的!
忽然,陈才听到背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连忙擦干眼泪,回头一看,一个衣着陈旧,面容沧桑的老妇人提着装着香烛纸钱的篮子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这老妇人看着五六十岁的模样,皮肤黝黑粗糙,脸上皱纹密布,很是愁苦;穿着一身破旧的、不合身的布衣,袖口、关节处都已经磨损出了破洞;脚蹬一双草鞋,露出半个脚掌伤痕遍布,泥迹斑斑。
不知为何,陈才总觉得这老妇人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她。
“小才?是你吗?是你吗小才?”老妇人有些激动地问道。
“您是?”
“我是香姨啊!”已改已改已改新新电脑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