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你怎么知道胡蝶会丢蛇?o疑惑道。
很简单。胡蝶视雷尊为禁脔,从不许别的女人多看一看,雷尊对我投注了如此之多的关注,她怎么可能不疯?可我自困院中,有疫病护身,她靠近不得,你想想她会怎么做?
断我水粮?这种折磨太漫长,她忍不了;让人打我一顿?这种更不行,疫病会传染;想来想去,以她的脑子,大概只能想到扔蛇来吓唬我吧?还得是无毒蛇,不然我被毒死了,她在胡清宵那里交代不过去。也难为她大冬天的找到这么多无毒蛇。
如果胡蝶真的忍下去了呢?
她忍不了。
万一呢?
那我也没损失,最多以后自己辛苦点,偷跑出守贞院去找药捉虫。
o忽然想到一个关键点等等!你之前并不知道神王蛊的事情,也没打算修习蛊术啊?
谁说蛇只能炼蛊?棠越看着满地的蛇,吞了吞口水,蛇肉——美味啊!
事情也确实如棠越所料——
自梅林初遇之后,雷尊对棠越念念不忘,四处打听赤脚采雪的美貌弱女的消息。雷尊的异常很快便传到了胡蝶耳中,胡蝶马上猜出雷尊要找的人是谁,心头大怒,要去找勾引她心上人的狐媚子算账。哪知孟嬷嬷却告诉她,那狐媚子疑似得了传染恶疾,为避免传染,守贞院已经封院。
“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要收拾那不要脸的狐媚子!”胡蝶喜笑颜开,当晚多吃了两碗饭。
但很快,这份愉悦又蒙上一层阴影。
“胡小姐,在下听说你有一个庶出的妹妹?”雷尊问道。
胡蝶原本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她勉强一笑,道“是有这么一个妹妹,不过那妹妹性格孤僻,不喜见旁人,整日躲在闺房之中,我请了她好几次出来赏梅赏雪,活动活动筋骨,她也不肯。算算时间,约莫有两个月没踏出过房门了。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倒不像是武林世家的女儿,反倒是像官宦世家藏在深闺的小脚闺秀了。”
雷尊两个月没出过房门了?那就不是她了。想来也是,玉剑山庄的二小姐,怎么可能过得那么寒酸凄苦。
听了胡蝶的话,雷尊打消了猜测,再次把寻美方向转到玉剑山庄的婢女身上。
胡蝶打走雷尊后,勉强挂在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禁足守贞院还这么不安分,勾得雷大哥魂不守舍!
胡蝶越想,心头妒火越熊熊燃烧起来。不能进守贞院又如何,教训那狐媚子的方法多得是!
于是,寒冬腊月的,胡蝶遣人挖蛇洞,抓了整整一箩筐的蛇泼入了守贞院院墙之中。
不能杀死这狐媚子,也要让她吃点苦头才行!最好那些蛇能咬花她那张脸!看她还怎么去勾引男人!
胡蝶有心为恶,却正中棠越下怀。
棠越找了一个盛水的瓦盆,笑眯眯地一手一条抓住地上的无毒蛇塞入盆中,动作快而精准。唐糖那一世,她可是当了四年的采药人,蛇也是药,她抓的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很快瓦盆便装满了,棠越拿木板盖上瓦盆,又找出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大木箱——这是玉剑山庄奴婢用来装衣服的,因为破了好几个洞,奴婢不要丢掉,被疤脸姑姑捡了回来,用木板钉上洞当做储物箱放胡媚的宝贝,例如什么圆滚滚的石头啊,草编的蚱蜢啊,草纸做的简陋风筝,掉了色的小泥人啊等等。
棠越拿起泥人,目光微变,但此时更紧急的是捉蛇,棠越将泥人塞入怀中,挽起袖子又开始捉起蛇来。
蛇十分惧怕棠越的血肉,纷纷逃命似的往守贞院外逃,棠越手脚虽快,但还是让一部分蛇给跑了。看着半满的大木箱,棠越有些遗憾,太可惜了,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了点。
手无缚鸡之力,说的就是她。才抓一会蛇便累得香汗淋漓,气喘吁吁,比起唐糖的身体素质来差远了。这样的身体,就算玉剑山庄撤了守卫开了大门让她走,她都不一定能走出去。
锻炼身体得提上日程了。
捉完蛇,棠越拿出怀中的泥人仔细查看起来——这个泥人是胡媚亲娘碧萤留给胡媚的唯一念想,胡媚一直视若珍宝,出嫁时还想带着泥人一起走,但却被孟嬷嬷阻拦。孟嬷嬷抢走小泥人,直接扔进了烂泥塘里。
孟嬷嬷居高临下地看着被丫鬟按在地上的胡媚,指桑骂槐道“这种腌臜下流的东西,只配呆在泥塘里。”
棠越打量着泥人——外观寻常,手工粗糙;棠越颠了颠泥人,这泥人重量不对;试探性敲了敲,隐隐有种空洞感觉。
泥人里面有东西。
棠越一把砸碎泥人,破碎的泥块中,藏着一个拇指长的小竹筒,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张纸,上面写了一个名字和一个地址——
阿舍
黔州西季城太肖街肖家织染坊
棠越微微挑眉,想来碧萤可能也猜到自己此来玉剑山庄凶多吉少,所以提前给胡媚留了后路,若她有不测,胡媚可以循着地址去找这个“阿舍”,让“阿舍”帮助她。可惜一场大病让胡媚忘了大半事情,这张纸条也就再没见过天日。
记下名字,仔仔细细检查过纸张,确定没藏有其他信息后,棠越将纸撕成碎片细细嚼烂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