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皇上想要摆脱相国一系的控制,就要拉拢其他官员。
册封妃嫔,是最一本万利的法子。
皇后悲哀地想,他可真是个千古贤后,皇帝纳妾他不但不闹,还能在心里留出点空来,心疼皇上还要费心安抚那些有用的棋子。
皇帝想要夜宿凤仪宫,被皇后赶了出来。
皇后站在门口警告他:“陛下今日在宫外一闹,明日安明慎就要来寻我晦气。宫中野猫无辜,陛下就当怜惜一条性命,快去阆玉宫安抚安抚您的小野猫吧。”
说完,皇后一脚踢上了凤仪宫的大门。
皇上碰了一鼻子灰,灰头土脸地站在凤仪宫外。
太监小心翼翼地问:“陛下,您是回蟠龙殿睡,还是去一趟阆玉宫?”
皇上摸摸鼻子,转头往回走,问:“太医院这几天有消息吗?”
太监说:“回陛下,皇后这些日子并没有传召太医诊脉。”
皇上说:“药方可有问题?”
太监说:“那药方是老奴派人去逍遥谷以万两黄金向鬼医求来的,鬼医说,便是天生施人体质,也能催出珠胎来。”
皇上说:“那不该啊,朕已经连宿凤仪宫三次,皇后怎么还没半点动静?”
太监说:“陛下,许是皇后不曾留意?”
皇上说:“去,找个借口让太医为皇后诊脉,若再不成,朕就一天十二个时辰耗在凤仪宫,崇吾之行前,一定要让皇后怀上朕的嫡子!”
皇后沉默着在凤仪宫中看折子,银浆鱼出事后,他不得不亲自监督操办崇吾祭祖的诸般琐事。
可他最近精力却总是极差,折子看了半个时辰,就觉得双目疲乏头脑不清。
于是他放下折子,静坐了片刻。
侍女放下茶壶,担忧地小声劝:“皇后,请太医过来看诊吧。”
皇后说:“不可。”
他心中隐约有些担忧,却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
他还记得那一年秋天,新科举子在大殿应试,他在太医院看见了那张方子,是皇上亲手写下的打胎药。
那碗药,是他的夫君亲手喂他喝下的,那时的皇上对他还温柔亲昵,好声好气地哄骗着,说他得了伤寒,喝下那碗药,就会好了。
他信了。
那是他这一生,最后一次相信他的夫君。
皇后沉默了一会儿,问:“萧太后最近如何了?”
太后并非皇上的生身母亲。
当年七皇子的母亲出身低微,早早葬送在了后宫争夺之中。
于是出身萧家的萧皇妃,便认了七皇子到自己膝下,后来封萧太后,一时也是风头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