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就有从一个地方过来的戏班子,秦桑觉得好奇就和四喜跑去看了看,说是唱的是杨戏,在人许愿或者还愿是唱的,不知显不显灵但也图个乐子,随意看看。
很多事他都没想,也觉得该发生的自然而然,百兴村待腻了秦桑也有过想出去的时候,但试了几次走到半路又折了回来,不明白心中怎么想,走远了觉得不舒服,不甘心了几次,秦桑慢慢静默下来。
这么说人和人之前的牵绊到底有多深重。想走走不得,想留不可留,就这样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感情之间,到底是谁欠谁的最多。
他肩膀被人碰了碰,周醇良站在他身后很沉默的看着他。
&ldo;怎么了?&rdo;他疑惑的眨眨眼。
周醇良表情不太好,眼神太过有神让对视的秦桑怔怔的看着那双眼眸。
他的手抚上他的脸庞轻轻用拇指摩擦,低沉的嗓音慢慢道:&ldo;你刚刚好像要哭了。&rdo;
目光闪烁,表情郁郁,有分难过和忧伤,这些在周醇良看来都是莫名其妙的,为何哭?不懂。
他所有关于他的事、了解他的事都是他每时每刻拼命发掘注意的,他好像从未看过他这副模样。
现下,不好受的又何止他一个了。
他一把推开他,站起来:&ldo;哪有哭,想想事而已。过新年,我开心的。&rdo;
周醇良一把抓住他,山雨欲来的趋势,他盯着他的脸看半晌,未有动作。&ldo;你总是……不让我看清楚。&rdo;他松开拉住他的手,口气更是明显的闷闷的。
秦桑心中&ldo;咯噔&rdo;一响,发现周醇良对那些事都清楚。
他虽然答应了对他的婚事,却没真正的放下过。他是有些自负的,你想让我雌伏,你就让我付出,当能倾尽所有时,我有什么是不可答应的……
这样想,态度也暧昧不明。也难怪他那一句话吐了出来,不然也会憋死人。
秦桑摇摇头,对他解释:&ldo;刚刚想到去年来过的戏班子了,去年的一曲戏如今想来好生感动,你不要乱想了。就不知今年还有不有得看了。&rdo;
这话并非有假,周醇良沉默的静静看着他,一点点不开心的样子。在他转身被秦辇喊走的时候,秦桑才听到他颇为不满的怨了他一句:&ldo;不多想想我……&rdo;
子时到了,厨房南珉和林若怀刚好把饭菜端出来,一盘一盘的摆满了大圆桌。
除了家禽还有野味,山上猎捕的野猪肉野兔肉,百兴村的山水不差,依山傍水的村子活的有滋有味也不穷,山上的动物也多,但村里人不经常捕猎,凶猛的动物也不是没有,都藏在深山中未出来害过人,百兴村的人也不能频繁杀生,毕竟是作孽的事。
饭菜摆好后,秦辇出去放鞭炮,就在院子里不出门,放响的时候大头跟着吠叫,不停转动身体。等他放完后,回到桌上两家人坐齐了才开始吃这顿丰盛的年夜饭。
青瓷碗、双木筷、助兴酒,又是一顿热闹。大家一齐敬酒喝,四喜只喝了一小口,喝多了大人也不允,秦桑倒是趁着这次多喝了几杯,秦申南珉也由着他。
新年不说小孩话,能包容就包容下。喜庆的话不停地说,大人闲聊,小的旁听偶尔插上两三句,多半耳朵里都听着这种时刻他们说村里哪家哪家的秘事,一番停下来小的都惊讶不少。
这种八卦畅谈的能力,竟然也不输给三姑六婆,秦桑边吃边想,自己拿了酒又倒了一杯。
&ldo;后山的刘姓人家,屋子空置很多年了,原本家中只有那君郎一个,后来娶了不知打哪里来的男子,像是被人休过的,刘君郎娶了他三年不过突然一天就死了,被人发现时尸体都放了三天了,那男子也不知跑哪儿去了,也未有过身孕留下子嗣……&rdo;秦申酒劲上来了,说的时候严肃的表情也缓和了,生动了不少,会瞪圆了眼一手做手势。
说话的声音也豪迈,人醉就有点分不清东西南北的,说出来的事更是从未听过的。
小辈认真听的状况让大人很有成就感,于是免不了会说出一些更多的事情。
&ldo;没报官府抓人吗?&rdo;秦辇问。
秦申喝了口酒咂巴一下嘴,酝酿了下情绪道:&ldo;人都跑不见了,去哪里抓?小孩子尽天真。&rdo;他的话让秦辇感到受伤,于是也很忘怀的喝了几杯酒,补偿一下被他父亲伤到的心。
接着,不止是秦申说一些八卦的事,周乾郎也说了一则,好像是某家人的儿子占了另一家人的儿子,生出个孩子无名无份,君郎跑到外面躲着去了,男子不堪受辱跳河自尽,孩子现在也不知在哪儿。
就这样七扯八扯,吃饱饭的秦桑走到院子里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