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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们只是……”

卫小初很有自知之明，他当然知道，李藤威只不过在借他的身体探索对性的好奇，发泄那些青春期过剩的荷尔蒙。他沉迷的是两个人的身体在触碰与交合中的快感，从来都不是卫小初本身。他们的关系说到底也只能算炮友罢了。

没有卫小初也会有别的人，只不过他恰好成为了这个人而已。

“他喜欢的其实还是女生，我知道他迟早会交女朋友的，到那时候不用他说，我自己就会主动离他远远的……不过可能也不用等到那个时候，说不定明天他就会觉得腻了。”卫小初笑了一下，手指紧紧捏着自己的裤子，“其实这样也挺好了，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能跟他这样相处一阵子我已经很满足了，真的。”

丁明皓安静地听完，抬头往向远处，他的镜片反射着阳光，不知眼中看到了谁。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我倒和你想的不同，如果最后注定要失去，那我宁可从来都没有拥有过。”

为什么呢？卫小初不明白，难道曾经拥有是比求而不得更残忍的事吗？

“不过你不用太担心啦。”丁明皓转过头来，换了副轻松的语气笑道，“我跟阿威认识十几年了，最了解这个人。他呢，就是又迟钝又幼稚，开窍得也比一般人要晚。没准连他自己都还意识不到，但喜欢就是真喜欢。”

卫小初回味着他的这番话，话里所有的暗示都指向那个他不敢奢望的结果。他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想笑，又有点不知所措，听到了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这时丁明皓看到甄纯正朝这边走来，又撇了撇嘴道：“如果说阿威是幼稚，那甲醇就是个弱智。”

“你个四眼耗子，说我什么坏话呢？”甄纯用胳膊肘一把卡住丁明皓的脖子，卡得他差点断气，给足了他教训才松开手，又变出一朵从湖边摘的小黄花，把它别到了卫小初的耳朵上，“嘿嘿，好看。”

“什么啊。”卫小初哭笑不得。

甄纯朝不远处的尤洋喊道：“洋哥，帮我们拍张照！”

“好嘞！”尤洋又对李藤威说，“藤威，你也过去，我给你们四个人合照一张。”

卫小初和丁明皓坐在椅子上，李藤威和甄纯一起站在长椅后面，李藤威把手搭在卫小初的肩膀上，甄纯则在卫小初头顶比了个V字，像是长出来一对兔耳朵。

相机咔嚓一声，记下了四个少年在阳光下的笑脸。

第二十六章

卫小初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他开门进屋，发现家里只有卫母一个人，父亲今天又要加班，还没有回来。

虽然觉得自己考完试在外边玩了一天也并不过分，但若是父亲不知道，他还是稍稍松了口气。

“回来了？”卫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他回来了问道，“今天跟同学玩得还开心吧？”

“嗯，今天我们去烧烤了，还坐船游了湖，那边风景挺漂亮的。晚上吃的是刚捞起来的河鱼，特别新鲜。对了，我们还照了好多相呢。”卫小初说起来还很回味，“今天天气好，光是晒太阳都很舒服，好久没玩得这么开心过了。”他坐到卫母旁边，跟她偷偷地笑：“而且还没让爸爸发现。”

卫母也笑道：“今天你运气好，早上出门时他已经走了，晚上回来时他还没到家。”

卫小初已经计划好了：“明天我跟朋友约好了去他家里玩，也趁爸爸上班时偷偷出去。”

卫母给他出谋划策：“不知道他明天加不加班，你得早点回来，要是他回来得比你早，我就说让你出门帮我买酱油了。”

“好！”

母子俩像碰头的地下党在商讨着什么秘密计划，达成一致后忍不住都笑起来。卫母说：“最近看你经常跟同学一起出去，是交到好朋友了吧？”

“嗯，就是……那个我帮着补习的同学，还有他两个从小认识的好朋友，他们人都很有趣，对我也好，我们每天中午都在一起吃饭。”卫小初掏出手机，把今天的照片翻出来给卫母看，“这个就是平时我帮着补习的男生，他叫李藤威，这个是甄纯，戴眼镜这个叫丁明皓，这张照片就是丁明皓的哥哥帮我们拍的。”

卫母看着照片上这几个男生灿烂的笑脸，不禁觉得欣慰：“以前我就觉得你太内向了，担心你跟同学处不好，朋友也没几个，现在看你有了那么多伙伴，我都替你高兴。十几岁的男孩子，哪个不贪玩？整天关在家里怎么行。只是你爸脾气大，什么都要管着你，你就当面顺着他的意，不要跟他起冲突就好，剩下的我护着你。”

卫小初庆幸自己有这么善解人意的妈妈，想说点什么，又不习惯太直白地向长辈表达情意，于是只紧挨着卫母的肩膀，要靠不靠的，说：“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卫母笑着揉揉他的脑袋，他又说：“爸爸是不是工作太忙，压力太大了，所以脾气才总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