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冷烟桃一番谆谆教诲,崔醑扬了扬眉,保持沉默。
冷烟桃自认一片好心,都教导起她的外室该如何讨她欢心了,他身上淡淡的清冽香气跟着夜风一起飘浮在她鼻间,冷烟桃有些醺醺然道:“此番,也就是你是我头一个养在外边儿的人。若是今后人多了,争起宠来,你这样笨,都不晓得使手段勾我,那今后日久天长的,你定然都见不着我了……所以,你得主动些,可知道了?”
崔醑皱眉,养一个外室还不够,她还想养许多个,甚至都畅想起许多美貌男子一起在她跟前争宠,连他都要抛之脑后的事儿了?
暂居此处,做她的外室,只是权宜之计,崔醑清楚这一点,但他不明白自己为何在听到冷烟桃说将来还要给他添‘兄弟’的话时,心里会浮现出淡淡的不悦。
一直握着的那只修长大手忽然抽离,冷烟桃呆呆地抬眼看他,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空荡荡的掌心。
有些冷。
崔醑收回手,姿态清贵:“你喜欢主动的人?可我不是。”
这是什么意思,对她恃宠生娇耍起小脾气了?
可她还没开始宠呢!
留给冷烟桃思考的时间不多,两人走到廊庑下,螺青笑声道:“娘子可算过来了,我给您沏了杨梅渴水,您瞧瞧,合不合口味。”
此时还是早春,天儿还冷着,这婢子为了哄她开心,连杨梅渴水都拿出来了,身边儿的人都娇惯着她,难怪养出这么一副娇矜性子来。
冷烟桃点点头,对上身旁郎君淡漠深深的眼瞳时,不知怎得,有些紧张。
或许是他太高的缘故。
冷烟桃这样安慰自己,江州男儿虽说多文雅俊秀,但个子方面嘛,都比较匀称,鲜少见到他这样颀长高挑的个子。
“你也喝。”
眼看着因为娘子一句话,就施施然落座的清雅郎君,螺青咬牙,虽说他风姿过人,但怎么能这样不懂规矩呢?
螺青提醒他:“你是外室,得和我一块儿伺候娘子才是。”怎么能一腚坐下去,挪都不挪,连给娘子捏手捏腿这样的活儿都不做?
崔醑瞥了一眼捧着碗盏喝得眉眼弯弯的女郎:“该如何伺候?”
螺青有心给他立规矩,娘子脾气好,如今又为色所迷,定然舍不得责罚他,是以螺青拿出老婆婆的刻薄模样,尖酸道:“自然是要半跪着给娘子奉茶捏腿,讨娘子欢心了。”
太子只会跪天地祖宗,双亲祖母。
见崔醑沉默,清隽眉眼间似乎都拢上了几分强撑的脆弱感,冷烟桃觉得他读书人的风骨在此时定然有些痒痒。
她心疼地抓住他手,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我今日也不是很想喝杨梅渴水了,螺青,你先下去吧。”
又握到他手了,而且他没有挣脱。
冷烟桃对螺青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
屋内只剩她们二人,冷烟桃握着他的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