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借着卜卦逗她开心一番,也无不可。
毕竟……她对自己也算得上是一见钟情,说些俩人姻缘美满的话,她听着大抵会很高兴的。
算命先生见那小娘子一双黑水丸似的眼睛滴溜溜转,显然是不相信他,也存心想要卖弄一番,吊了一番书袋之后,给出一个铿锵有力的结论:“您二位,就是命中正缘,恩爱一世,和美着呢!”
那些玄乎的话,冷烟桃一句也没听懂,她也不信这个,只想拉着崔醑回去客栈找螺青她们。
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回遇见地动这样的事儿,说不害怕是假的,但她更担心一起长大的螺青。
崔醑嗯了一声,却取了一个银角子递给算命先生:“多谢。”
算命先生连连摆手:“说好是还人情……”
“收下吧。”崔醑没有多说,感觉到那只握着自己的手越收越紧,低下眼瞧她,脸颊都鼓成豚鱼了。
冷烟桃觉得男人有钱就会学坏。
她那二两月银,看来还是开得高了!
“郎君,你的包袱不是被山贼抢去了吗?你哪儿来的钱?”
崔醑:……那不是你自个儿猜的吗?
见崔醑抿唇,不说话,冷烟桃冷笑一声,控诉他:“你现在还学会藏私房钱了!”
崔醑从未领略过女子的性情可以这样多变。
方才还是紧紧依偎在他身边寻求安心的小娘子,这会儿已经气鼓鼓地扭过身去,显然是一副不想与他说话的姿态。
算命先生将银角子藏在自己的荷包里,见前面那对小儿女似是闹了别扭,笑呵呵上前:“小郎,可要再卜一卦?我瞧你气运极盛,妻宫亦贵不可言,不如算一算子女宫,也好提前给今后的小郎君小娘子备下樟木瓦片不是?”
冷烟桃没有吭声,但身子微转,一双因为不高兴而格外鲜活灵动的眼睛盯着他们。
崔醑瞥了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翁一眼:“先生若是有余力,不如算一算这地动何时才会休止。”方才在说话间,脚下的土地都隐隐有震动,崔醑将小娘子微颤的肩看在眼中,上前两步,低声道,“都给你。”
有一个鼓囊囊的物事塞入了她的掌心。
冷烟桃捏了捏,震惊了,柔润若春水的眼瞳睁得极大:“郎君,你藏私房钱的本事怎么这样厉害?”她掂了掂,起码有十几两银子!
崔醑避重就轻:“我时常粗心大意,劳你替我收着。”
这自然是好!
见小娘子情绪高昂了些,不再因为直面周遭的苦难而郁丧,崔醑微微舒了一口气,又找补了一番:“我将银子分了好几处放着,山贼没抢完。”
上回买灯时,便是她给的银子,就是崔醑全身心沉浸在做人外室这个角色上,多年修养使然,他也不可能再让冷烟桃给钱。
哄人,他实在没经验。
若只是给银子就能叫她高兴,崔醑想了想东宫库房,那她余后每一日都会很开心。
冷烟桃高兴归高兴,但她忽然升起疑惑。
诚然,郎君能在那伙山贼攻击下还留有保底的银子,这是他的本事。
可他出手这样大方,并不计较钱财,怎会像是贫寒人家出来的穷书生?
她总是先入为主觉得他出身微末,又伤了身子误了会试,这才委身于她做了外室,可这袋银子忽然引发她一些平时下意识忽略的思考。
寒门之地,可能养育出这样钟灵毓秀、意气闲雅的高华之人?
冷烟桃惊觉今日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