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清抿着唇,面色微微发白:“大娘子这是何意?”
何秀华剧烈的咳嗽起来,连瘦削的肩都在发抖:“你可知沈肆带回的那个林惊影是何人?”
“她是永昌伯嫡幼女。”何秀华沉声道:“永昌伯林政军功甚伟,那林惊影是他最疼爱的小女儿,你难道以为林惊影会给沈肆做妾?她同沈肆情投意合,你家世不如她,论与沈肆的情谊更不如她,你以为你在侯府的日子会好过?”
何秀华说完,宋婉清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无非是觉得沈肆钟情林惊影,她日后在侯府日子只会更加艰难,想着劝她和离,总好过被沈肆休弃。
可宋婉清不这么觉得。
她本就是庶女出身,又因为她母亲是罪臣之女,宋家认为她的存在是为家族蒙羞,二叔一家对她从来都是厌恶之极,若是她真的同沈肆和离了怕是二叔连宋家的门也不会让她进。
宋婉清知道何氏这话是为她打算,可年幼时的那点母女情分早就被消磨干净了,剩下的也只有疏离。
宋婉清道:“多谢大娘子为我打算,只是我并不想和离。”
沈肆是个正人君子,单凭她为他守寡三年,她料定沈肆不会看着她过的艰难困苦,况且还有老太太在,只要她拿到了候府的掌家权,纵使是沈肆心中没有她,她在候府的日子一样能过的畅快舒心。
何氏望着她,心头发酸:“你可要想好了!”
宋婉清垂着眸子
,敛去眼底的情绪:“我的事,就不劳大娘子挂心了。”
从何氏那儿出来,却发现沈肆早就等在院门处了。
宋婉清有些惊讶:“夫君用完饭了?”
沈肆对着二房一家子人那里吃的下去,但又不好在宋婉清面前直说,只好道:“用完了,该回侯府了。”
宋婉清不疑有他,跟着沈肆一道上了马车。
二人都有心事,如同来时一路默然。
马车外念柳和念梅两人急得心焦,虽说她们对沈肆颇有微词,可沈肆毕竟是她们姑爷,她们都盼着宋婉清能和沈肆亲近一些,在侯府时有林惊影插在两人中间,但今日林惊影不在啊!这是多好的机会,她们姑娘怎的不和姑爷讲话啊!
两人对视一眼,双双从对方眼里看出着急,念柳眼珠一转,来了主意。
念梅怕她坏事,想要去拦,谁料念柳眼疾手快,两步越上车沿,凑在那驾车的小厮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车厢内宋婉清最先打破了沉默,她轻轻唤了沈肆一声:“夫君。”
这称呼叫的宋婉清耳根发热,但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实在不敢欺瞒夫君,夫君可听说过我的身世?”
沈肆点了点头:“略有耳闻。”
“那夫君应当知道我外祖家,也知道我娘亲是罪臣之女。”宋婉清双手交叠身前,轻轻垂着眼睫,她生的好看,低垂着眸子时面上愁态尽显,叫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沈肆也的
确中了招,竟慌乱起来:“我知道你十分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