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几个贪财的赌棍一听说有银子赚,只要砍一刀就有十两银子,砍死给八十两,便彼此对视了一眼,悄悄从后面摸到了前面,打算趁其不备砍上一刀。
灼热的烈日下,寒光骤闪,掠过顾戬之的漆眸。
文氏吓得腿软,脸色惨白如纸,伸手攥着顾明的衣料,真是退也不是,进也不是。二郎是为了女儿出头才得罪了金三,他们身为女儿的父母,怎可在二郎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弃他而去?
可是他们赤手空拳,她一个妇道人家手无缚鸡之力,丈夫顾明又不会武,且又戴着枷锁,冲上去也不过是白白受死。
只见二郎飞起一脚,直接把金三已经拔出一半的刀身又踢了回去,金三被巨大的脚力给推得往后趔趄了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其他几个围上来的押司,扬着刀用力朝顾二郎砍去。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顾家人全都瞳孔紧缩,心狠狠提溜起来。
四郎大喊:“二哥哥小心!”
八娘被吓得一包泪花看人都看不清了,用手背揩去眼泪,却见二哥哥一个闪身,转到了那几个押司身后,扣住一人的手腕,横刀朝着另外几人头上的方巾一一削去。
黑色方巾刷刷落地,一起掉落的,还有一截截的头发揪揪,剩下的头发发尾被削得整整齐齐,好似被人用剪刀咔嚓一下剪短了。
这被扣住手腕削了其他同僚头发的押司,也未能幸免,被二哥哥夺了长刀,他吓得两股战战,呆若木鸡,任由二哥哥用刀尖挑去他的方巾,再揪着他的发髻一刀斩断。
“再惹我,下次砍掉的,就是你们的脑袋!”顾戬之二指拈着那押司的发揪,不轻不重地砸在他脸上,淡声道。
几个押司被吓得面如土色,只觉脖子根儿那处发凉,忙弯腰捡起方巾和自己掉落的发揪,一个个如丧考妣,跑到了后面,离顾二郎远远的。
其他押司见状,也纷纷往后退了一米远,生怕被顾二郎削去头发。
他们毫不怀疑,惹恼了顾二郎,他是会真的削掉他们的脑袋的。毕竟,听说他得了怪病,快死了。他趁死前带走几个人,是很有可能的。
此时,金三虽然恨得牙痒痒,却也知道,他们这群人,不是顾二郎的对手。
不能硬拼,只能智取。
还好他带了好东西,晚上就给他们用上,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不过一晚的功夫,他金三还等得起。
如此自我安慰一番后,金三也没再上前理论,干脆坐在地上歇息,顺便等姜锦年他们回来。
顾家人全都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看向二郎的眼神都充满敬畏和赞赏。
顾戬之一身靛蓝绣银线玉兰花纹圆领广袖缂丝长袍,在他身上丝毫看不出流放的落魄,好整以暇的步态,闲庭信步般走回去。
顾母眼含热泪,对二郎这个嫡长孙满意得不得了,这才是他们顾家子孙该有的气度,顾家人骨头从不软弱,拳头也硬,她快步迎上去,对二郎道:“戬哥儿,你没事罢?”
顾戬之垂眸看向顾母,淡声:“孙儿没事,祖母放心。”
话音未落,顾戬之外耳动了动,抬眸看向远方,眸光一亮,“他们回来了。”
顾家人齐齐回身,看向不远处的人影,眼睛都亮晶晶的,咽了咽口水。
“七姐姐,三哥哥,他们回来了!”四郎冲了出去。
“我要喝水!”八娘也嚷着跟了上去。
眨眼间,姜锦年和三郎便骑马来到了顾家人面前,给众人分了水囊和竹筒,人人都大口大口地喝着甘甜的井水,脸上泛起满足的笑容。
“啊,水真好喝啊!我这辈子都没喝过这么好喝的水。”尤氏用帕子擦着嘴角叹道。
姜锦年把水囊递给顾戬之,“二哥哥,你快喝点儿。”
她扫了一眼对面的押司们,见一个个的神情都有些不对劲儿,时不时偷瞄这边,眼神躲闪,心里狐疑,便凑近顾戬之,仰着脑袋,低笑道:“二哥哥,我不在的时候,这儿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顾戬之喝了几口水,喉结上下滑动,闻言侧眸看她,墨黑眸光轻闪,眉头微挑,淡声:“金三嘴巴不干净,我教训了一下他。他不服气,让底下人砍死我,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