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佑出了船舱,伸了个懒腰。道:“终于到泉州府了!”他好奇地打量着条石和青砖垒成的城墙,高大的城楼。
船在通津门靠岸,一行人下了船。众人中,女眷较多。燕声燕语好不热闹。一名小厮打扮的少年,一揖问道:“可是从江西南丰来的,曾氏族人。”
曾权道:“我等正是曾氏族人,你又是何人?”
“在下郑府下人郑景,夫人特意让我来此处等候舅爷。”
一群人浩浩荡荡,跟着郑景前往府邸。
郑袭和曾氏站在门口,迎接曾氏众人。不一会儿,郑景带领曾氏等人出现在长街街头。越走越近,曾氏拉着郑袭向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迎了上去。“父亲!”曾氏行了个万福礼,眼睛微红。道:“父亲您头发全白了。”“悦儿,哪有人不老的。人生70古来稀,我已60多岁,尚能健步如飞,你应该高兴,不必作小儿女态。”
曾氏拉着郑袭介绍道:“父亲这是袭儿,快见过外祖父。”
郑袭行了个天揖礼道:“外祖父好!”
曾父微笑着点头,“几年不见,袭儿已是翩翩美少年。古有甘罗12岁为相,而今袭儿14岁已打下一座大城。”
“祖父缪赞。”
曾父让开身,曾权、曾佑、曾明、上前给姐姐见礼。礼毕,曾氏介绍道:“袭儿,这是你二舅、三舅、四舅。”
“各位舅舅好!”郑袭行了天揖礼道:“外祖父、几位舅舅、各位亲戚,大家舟车劳顿,今日先住下休息。来日方长,再来叙旧。”
曾氏让下人们带众人去西院安顿,不提。第二日,郑袭设家宴款待曾氏族人。郑袭端起杯道:“欢迎外祖父、几位舅舅、各位亲戚,备薄酒一杯,为大家洗尘。”
宴后,郑袭陪外祖父和三个舅舅在客厅里喝茶。外祖父道:“去岁冬日悦儿来信,说你病重。我跟你几个舅舅忧急如焚,本想来看你。奈何大雪封山,道路阻隔。开春后,闻你痊愈,甚是欣慰。后又闻你打下泉州府城,便举家来投。”
“外祖父,如今江西是什么情况?”“江西全境已被清兵控制,年初王得仁反正,在南昌跟清兵大战。奈何缺兵少将,王德仁战败被杀。清兵屠城,南昌城血流成河,被杀者20万有余。”
郑袭一巴掌拍在八仙桌上,茶杯“哐当”掉到地上碎成几瓣。“迟早让他们血债血还。”
郑凯进来见茶杯打碎,问道:“五公子何事。”“没事,收拾好给我端杯茶来。”
外祖父道:“我不愿意剃发易服,做亡国奴。便和你几位舅舅商议,前来投你。奈何你大舅死活不同意,要执意留下。”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外祖父不必强求。父亲、几个兄长还有叔叔不都降清了吗?父亲多次写信给大哥和我,劝我们投降。我给大哥的信中言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
外祖父道:“文丞相曾言: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有轻如鸿毛者,亦有重如泰山者。人生不过百年,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轰轰烈烈。”
……
公元1649年10月1日,郑袭携礼物和100护卫从泉州出发,前往厦门岛给三娘和族叔郑联拜节。
申时,船到了石井。郑袭和郑兵商议好事情,晚上在老宅休息。第二日,风和日丽。正午时分离厦门岛,还有一海里,迎面驶来一条快船。
快船上有人喊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中秋将至,郑袭给三娘和族叔送节礼。”“原来是五公子,请容我上报。”来船掉过头,快速驶往厦门岛。
厦门岛,演武大厅里。郑联和郑彩吃完酒,正在观看舞伎表演。一亲兵走进来,报五公子来访。郑联一楞,问道:“他来何事?有没有说。”
“五公子说,给您和三夫人送节礼。”
郑彩道:“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懂个屁的礼,应该是五娘让他来的。”
“你不可小觑他,他敢带人偷袭泉州府城,可不是一般的黄毛小子。郑联道:“他带了多少条船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