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清净几分钟,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左上方又响了,对方有些迟疑:“是……是房东吗?”
岑江格估计比这人记性好,一看脸就对上了号,他站起来,顺便把莫渔也从椅子上抄了起来,和打招呼的男人握了握手:“您记性真好,是我。”
莫渔又“切”了一声。
岑江格又捏了捏他掌心:“乖。”
他看租客眼神疑惑,笑了笑说:“忘了介绍,这是我爱人。”
只顾吃饭的姚栾书被呛了一口,忙中还不忘冲他们比了个中指。
岑江格视而不见,脸上的微笑不能更标准:“没想到能在这儿见面,房子您还住得满意吗?”
租客也笑着:“物超所值。说实话,我并不觉得那套房子租金有多高,我们在外想住得舒服并不容易,况且还有您这样的负责房东。”
莫渔打了个呵欠,也不嫌弃姚栾书了,挨着他坐下继续吃肉。
岑江格这才想起这就是那位被涨租的租客,上次见面他是重操旧业,对涨房租这件事简直害羞到了极点。现在他不一样了,他已经成长了。
他点点头,往租客身后看了眼:“您是和……”
租客往后指了指:“我和家人一起过来。”他从钱包取出名片递了过来:“我是做装修的,如果您还有新房源需要装修,还希望能考虑考虑我们工队。”
岑江格接了名片:“一定一定。”
等他坐下,莫渔好奇地凑过来看了眼名片:“高建选?谁啊?”
岑江格把被他俩烤焦的牛肉嫌弃地放在一边:“一个租客吧,客气得不行,上次去涨房租还想给我颁个奖。”
莫渔:“什么奖?”
岑江格:“最合理剥皮奖,吃你的饭,哪儿那么多问题。”
莫渔不高兴了,离他远了点,往姚栾书那边靠了靠。
姚栾书倒乐了:“你刚才恨不得离我八丈远,现在怎么不嫌我是扫把星了?”
没想到自以为悄俏说的话、做的事都被别人注意到了,莫渔迅速脸红了,他看了一下三人一排的座位,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挪去哪里。
岑江格叹了口气:“行了,挨着我。”
自从认识岑江格以来,莫渔每顿饭都吃得舒心、畅快,今天却不行。
不知是空气不好,还是昨晚被沙人影响,吃到中途他只觉得心慌气短,出人群透了几次气,把胃口都磨没了。
回城时也是,路旁的树飞快后退,笔直的树干像是变成了被锁链缠绕的栏杆。
他看了一会儿只觉得不舒服,索性闭上眼靠着假寐。
总觉得心呼呼乱跳,好像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事,又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做,压得他呼吸困难。
岑江格在家门口把他扶下车,还没问出关心的话,就看某个人鱼先点燃了他们的契约书,又失望地捂着胃蹲了下去,没蹲几秒,人鱼说:“我好了,一回家我就好了。”
人鱼果然活蹦乱跳了,他开开心心坐在泳池边,将电光火石间猜到的原因说出来:“姚栾书果然是个扫把星,上次见他,我们晚上就差点被沙人吃了。今天又和他一起吃饭,你看我就不舒服。”
岑江格面无表情:“那为什么对我没影响?你再这么说他,我就给他告状哦。”
“你还护短,知道的知道你喜欢追他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他呢。”莫渔一想自己刚才有多难受就生气,头发一甩进去了。
岑江格在他身后拖长了声音喊:“你还吃醋——醋精——”
因为家里的人鱼生气了,楼下的泳池被闲置了一晚。
没有熟悉的戏水声,岑江格的睡前读书行动遇到了一些障碍,以往听到水声他都能克服干扰继续看书,眼下没了干扰,他居然读不进两行字。
他翻出笔记本写:离婚未果,姚栾书扫把星。
星字刚写好,莫渔就抱着枕头出现在了门口。
门得修,“姚栾书扫把星”这行字得不能让他看见,岑江格往前一趴挡住了自己的日记:“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