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我写了申请,被班长们谈话之后,我的日子就不好过了。班长们大部分都感觉我是叛徒——步兵连的叛徒。
我也无力反驳,毕竟事实就在眼前。
那几天王达班长和其他的班长好像是说好了一样,一有公差勤务就有我,跑都跑不掉的那种,哪怕是在上厕所都要被叫出来,偶尔遇见拉肚子他们还会站在门口给你计时,超过三分钟就会“破门而入”。
如果可以我都想大喊一声苍天啊,你开开眼吧这之类的话,可惜不可以。
最让我接受不了的就是掏旱厕。
那时候十二月中旬了,新兵兄弟们用了三个月的旱厕,终于还是给旱厕干满了,连队出公差去掏旱厕,我很不幸的被王达班长给“借”出去了,美名其曰给我锻炼的机会。
谁家好人锻炼的方法是掏旱厕啊!我当时心里一阵抓狂,恨不得有个分身术,让分身去掏旱厕。
我们是下午刚起床就去的,带队的班长让我们穿好雨裤,拿上自己的脸盆,戴好手套然后跟着他走。
我一出来看见队伍里的人我就知道了,这是差生补习组,补习的内容是掏旱厕。
只见队伍中的兄弟们一个个的膘肥体壮,有的一条小腿都能赶上我大腿粗了,我那时候一百一十一斤,瘦了好多,所以腿瘦的不行,但全是肌肉。
我在这一群人里显的毫不起眼,带队的班长还问我是不是走错了,我说没有走错,他就用一种看珍稀动物的眼神瞅着我,还说这么瘦怎么体能这么差呢。
我那里能告诉这个班长缘由啊,要是我写换连队申请的事穿出去了,估计这个团都没有待的地方了,好在这个班长也没问太多,不然就我这实诚的性子那不得张口就说。
营盘因为地理位置处于北方,十二月份时室外气温在零下三十度左右,当天最高温度是零下二十三度,也就是起床那段时间,所以厕所里面的那些脏东西都被冻硬了,还需要我们去拿锹拿镐挖,一块一块的挖,有时候溅到脸上也不敢擦,毕竟手上的脏东西可比这脸上溅到的脏东西要多的多。
我们被分成三组,一组在下面挖,一组在中间用锹把脏东西装在脸盆里,一组把脸盆里的脏东西倒掉,倒在之前谢自轩躲的那个大棚里,也还好谢自轩躲的时间早,不然再晚点估计他整个人都要自闭。
我很幸运,不用干跑来跑去的体力活,我又很不幸,因为在这里我的个子最小,被安排在旱厕最里面拿稿挖。
因为个子小,那个雨裤穿在我的身上基本上没有起什么作用,那些脏东西上半部分是被冻硬了,下半部分还是呈粥状,一挖出来就灌进了我的裤子里,我的裤子、鞋还有袜子,都受到了攻击!
刚开始我还不知道,然后我用手一摸,抹完之后还看了看闻了闻,当场就吐了出来,这一吐就把鼻子上的口罩给吐掉了,然后鼻子里就飘进来那种味道,如果我有血条的话,估计这一下毒气攻击就让我损失了百分之九十九的血量。
我还想打报告上去呢,结果刚一吸气,那股酸爽的味道直冲天灵盖,我赶紧用翘起上嘴唇皱着鼻子把鼻孔堵住,用嘴呼吸,然后就使劲的干,希望早一点结束这个变态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