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兢兢业业,背负着家族上下的荣耀与期望,从众多候选者选举中脱颖而出,不负众望成为了科谟首领。
一位好父亲、好儿子、好丈夫,一辈子从未干过出格事的优秀首领,就那样不明不白,葬身在了爆炸的大火中,落得死无全尸。
费慎手心的汗液浸透了玉玦,隐隐有要滑落的迹象,他听见有人一遍遍喊他“沉瑱”。
沉瑱……沉瑱……
这其实不是他的乳名,是玉玦的名字,玉玦跟在身边十几年,父亲也这样喊了他十几年。
费慎感官模糊,眼皮越发沉重,低声喃喃着不知是对谁说——
“对不起,我没坚持下来……”
临别交易
玉玦滑出手心,掉落在旁。
昏迷前一秒,费慎被人扶起来,捏住下巴仰头张口。
须臾,苦涩冰凉的液体源源不断灌入胃中,使痉挛的器官得到了片刻安抚。
双眼睁不开,身边的动静倒是听得格外清晰。
不知是谁将他抱上了床,房间持续有人走动,脚步声杂乱聒噪,有两人在低声交流,其中一个是邵揽余的声音。
“毒性还要多久才能完全去除?”
“保守估计,一周左右差不多,最晚不会超过半个月。”
“越快越好。”
翌日,醒过来的费慎花了好半晌确认,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邵揽余终究没杀他,不仅没杀,还叫人准备好了早午餐和干净的衣物。
经佣人提醒,费慎这才知道,自己昨天穿的竟然是邵揽余的衣服,房间也是邵揽余常住的。
不带半点犹豫,他立即将衣服裤子脱掉,换上了干净的新衣服。
以为换掉衣服就万事大吉的费慎,忽略了一件重要事情——房间既然是某位黑心军火商常住的,那说明对方很可能继续过来住。
果不其然,当晚邵揽余就出现在了卧室里。
费慎如临大敌,连再经历一次毒发都准备好了,岂料对方并没有要做什么的打算,而且一句话也没跟他讲。
单纯拿了本书,靠坐在离这边有些远的沙发中,安然自如地翻看。
费慎没有因此放下戒心,反而时刻盯住他的一举一动,目光朝对方包扎好的手腕瞟去。
邵揽余翻书的动作并无停顿,似乎那道咬伤对他来说影响甚微。
费慎有点后悔,应该再咬重些的。
戒备的视线未引起邵揽余注意,他思前想后,索性翻身下床,兀自朝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