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迦编花的动作一顿,没抬头,指尖摸了摸花环枝条。
“郁南镇也不安全了吗?”
女孩语气尤为冷静,不失落也不害怕,仿佛只是陈述了一件寻常事的那种平淡。
“没有哪个地方绝对安全,”邵揽余说,“但我会让你们三个人安稳活着。”
他微一弯腰,在遥迦跟前蹲了下来,把那片花瓣轻轻放进她手心。
“除了自己和家人,不要轻信任何人。遥迦,你的助听器,没有下一次。”
听闻此话,遥迦眼皮飞快抬了一秒,又立即垂下。
他瞥见她眼角红了。
点到为止,邵揽余站起身,摸了把遥归景头顶,嘱咐姐妹俩一句早点休息,自行离开庭院。
隔天清晨,返回柏苏的直升机,在空旷的平地上准备就绪。
两人准备登机时,齐上校意外过来了一趟。
那日从九江城撤退,邵揽余暗中给秦一舟稍了信,让他记得把齐上校一块儿安全带回。
秦一舟把人塞进坦克,让驾驶员从另一条路返回郁南镇。
费慎所言属实,他确实没对齐上校做什么,麻醉苏醒后,齐上校将自己锁进房间,几天几夜闭门不出,这也恰好免了邵揽余将他关禁闭。
听说邵揽余今日要离开,他起了个大早提前过来候着,一副负荆请罪的态度。
“对不起邵先生,这一切都是由于我的疏忽造成的,”齐上校深深垂首,“我自愿认罪,请求您将我革职。”
邵揽余从善如流道:“你在这待了七年,清楚郁南镇所有事情,觉得我会随便放你走吗?”
齐上校一脸心死如灰,掏出手枪递给对方,郑重其辞:“我愿意以死谢罪。”
邵揽余看着那把打磨光滑的枪,竟是有点想苦笑。
若非清楚对方确实不知晓他伤病的事,他都要以为这是在故意讽刺自己了。
邵揽余移步,离直升机远了些。
秦一舟正和驾驶员交流待会儿的飞行路线,听见动静,不放心地往这边看了眼。
邵揽余走到先前关押孟不凡的审讯室前,问身后的人:“你想回到原来的地方吗?”
齐上校否认:“不想。”
邵揽余淡淡道:“你知道我最不喜欢听人撒谎。”
齐上校迟疑两秒,还是坚持原有回答:“不想,我在这里已经待习惯了。”
他当了大半辈子军人,不管是哪种军人,对于领导者的忠诚和无条件服从,早就像天性一样深入了骨子里,很难随随便便动摇。
邵揽余侧身对着他,只留了一个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