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科谟——”席未渊顿了顿,接着说,“科谟费家那个小子,野心不是一般大,也有些真本事在身,只可惜投错了胎,费家没有那个时间和能力去帮他完成宏图大业了,费兆兴现在……恐怕连自身都难保,毕竟最可怕的敌人,还是对自己有着充分了解的身边人,能不能守得住大权还是个问题。”
席未渊缓缓喝了口水,眼皮微抬。
“旧时代的辉煌,注定只能留在过去成为回忆,人最重要的是当下和未来。阿时觉得这份招商计划如何?”
哪怕听见了有关费慎的事情,邵揽余依旧风平浪静。
“生意场上最常见的就是竞争,比起别家的不足,我倒更想听听,席先生的竞争优势在哪?”
席未渊说:“你在我这,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邵揽余欣然道:“愿闻其详。”
卍
邵揽余用餐的那家酒楼,被秘密清了场,门口挂上今日歇业的提示牌。
阳光消弭,夜色渐深,南区活动的人群逐渐多起来,开启了它真正穷奢极欲、灯红酒绿的一面。
无人注意的隐蔽角落里,分散地停着一辆辆低调的轿车,车头朝着同个方向,时刻留意酒楼动向。
其中一扇车门被打开,秦一舟衣襟沾染了满身的冬日寒气,坐进来后将车内暖意都给屏退了三分。
驾驶座的程悬瞥他一眼,默默将暖气温度调高了两度。
秦一舟无知无觉,上车后便坐着没动,视线停留在对面街道某个地方。
那条街是附近人流量最大的一条,街边有家赌场兼夜总会,算是息川里唯一一家正规经营的赌场。
由于风气好黑幕少,对于出老千的人也罚得很厉害,所以生意火爆,非常受赌徒们欢迎。
在一批接一批进入赌场的人当中,秦一舟目光锁定了其中某个女人。
女人穿着件黑色大衣,长度及至小腿,衣摆下方露出了一圈红色裙边,修长白皙的脚踝裸露在外,在寒气肆虐的冬夜里,看着就让人感觉冷。
可女人分毫没有被寒意侵袭的狼狈状,走姿摇曳生风,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十分稳当。
她身处拥挤的人群中,却与周围人都有些距离,两个疑似保镖的男人守在身旁。
尽管只有一个背影,但秦一舟万分确认,那就是苏典。
算起来,这还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到对方。
之前受邵揽余的吩咐,秦一舟调查过苏典几次,只不过看见的都是照片,比起真人来还是有些差别。
眼前的苏典与自己印象中的苏琅,可以说是毫不沾边,长相不同气质不同,年龄也相差了好几岁,甚至给人观感是完全相反的两类人。
一个是表面清新淡雅、实际暗藏毒性的水仙,一个却是明媚瑰丽,浑身都透着攻击性的缠枝牡丹。
因此在调查完苏典之后,便立即排除了她是苏琅假死逃脱化名伪装的可能。
怎么说当年也是秦一舟自己亲手处理的尸体,几乎不可能出现什么纰漏。
而苏典被调查出来的履历,也非常简单。
今年二十六岁,十三岁前随父母定居在大西洋洲际,后父母意外双亡,孤身回到太平洋这边,遭到了亲戚们设计陷害,落入叛乱组织血刃手中。
谁知血刃头领,也就是忏摩的上一任头领,恰巧是苏典父母的朋友。
苏典便这样阴差阳错,成为了头领收养的义女,在组织里一待就是十几年。
光看时间线,苏典和苏琅两人,没有任何重合或者相交的部分。
但直觉告诉秦一舟,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履历可以伪造,人做过的事却不能撒谎。
苏典在尤州的化名、苏琅制作而成的冷啡出现在三瑞里,以及苏典偶尔流露出对邵揽余的敌意等等……
这些言行举止很难让人相信,仅仅只是巧合。
失神的几分钟,苏琅已经通过门口安保的检查,带着两个保镖进入了赌场之内。
她施施然脱下大衣外套,丢给身侧保镖,身上单穿了一件无袖红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