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
沈京墨打开车窗,渐渐的,飘进来一阵清凉夜风。
脱离市区又进入市区,半个多小时后,开到了港南的跨海大桥附近。
缓下车,沈京墨又向前开了一段,车停到大桥附近。
夜幕降临,天边一轮圆月,周围泛着层晦暗喑哑的光。
陈旖旎抚着胸口,惊魂未定,感觉一整天吃过的饭都在往上顶。
忍了忍难受的感觉,舒缓片刻,她想打开车门下车去透透气。
“啪嗒”
车门又被锁死了。
“”
海边风大,吹进了车内,夹着寒的凛冽,她两截腿面凉飕飕的。
沈京墨垂眸,敲了支烟夹在唇畔。抽了会儿烟,他始终紧抿着唇角,一言不。
将方向盘握得很紧很紧。
很久之后,他抽完了,右腿的僵硬也才舒缓了,动车子,缓慢地打了一圈方向,驶离了这边,直直往医院的方向开。
到了医院门前,他把车开进了停车坪。
似乎是真的冷静了下来,这次倒车时,他左右谨慎地张望着车前镜,最后稳稳地,将车倒了进去。
两人在车内都是静默无言。
片刻后,他打开车门,折身下了车。“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她张望了他一下,下意识动了动车门。
果然,被锁死了。
“”
这辆车就像那个关了她六年的金丝笼。
最开始是她甘愿被他诱入瓮中,后来一次次地逃,又一次次地作茧自缚。
逃不脱,躲不开,跑不掉。
她烦躁地拍了下车窗户,恨恨看了眼他快要消失在医院大门口的背影。
然后一转眸,注意到他车方向盘的右侧,居然全是血。
天气渐凉,方向盘上裹着一圈洁白的半仿真皮毛。
现在却血迹斑斑,丝丝缕缕地沾染在上面,触目惊心。
她想起来昨晚他来她家时,右手就受了伤。
好像是被玻璃或是什么锐器割伤的一样,那会儿包裹着他手心的纱布,与这会儿的方向盘套一样,都是如此斑驳又触目的猩红色。
伤口应该很深。
她盯了会儿那血迹,睫毛颤了颤,别开了目光。
她的手机也被他拿走了。
坐在车里有些无所事事的,她低头玩了一会儿手指,又抬头,盯着窗外夜景了会儿呆。
没一会儿,就见他出来了。
男人遥遥过来,依稀看到他右手上,好像缠着新换了的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