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很有耐心地等她的回答。宋悦词看向他,“吃。”*宾客散场,新郎新娘在酒店门口挨个送人,确实郎才女貌,一对璧人。也许两人之间并没有存在什么感情,但门当户对,利益缔结对他们来说更为重要。宋悦词等到了很晚才走,她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送出那支钢笔,但又不想随礼金一起给,毕竟那是外公特地给人准备的礼物。但她心思一向细,虽然现在可以直接交到宋闻手里,但他身边还站着新婚妻子。不管她多大方多坦荡,这也不是一个足够得体周到的行为。最后还是凌越发现了她始终拿着那个小方盒,“是重要的东西?”宋悦词点头,“我外公跟宋闻有些交情,是他要送给宋闻的东西。”凌越:“给我吧,我爷爷也让我带了礼的,跟我送的放一起行吗?”凌越在今天的满场宾客里也是身份最贵的那类,他送的东西不可能被怠慢。宋悦词把带着便签的盒子递了过去,凌越接过来后看她一眼,“宋悦词,你要不要自己留着?”“什么?”“你外公留下的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吧,你要是想留着,没必要送出去。”宋悦词觉得凌越这人真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大概就是如果被他划进自己人的行列,应该是不可能会受委屈的。她难得笑得真心,不是浮于表面的笑。像是往水池里投下的用来许愿的币,再也不是仅能泛起的一点涟漪,而是真切落下了。“不用,外公留了很多东西给我。”凌越去放东西期间,宋涛正好过来问宋悦词需不需要叫车送她。宋悦词摇头,“不用了谢谢,美惠姨来接我。”宋涛点头表示明白,转身走出两步后又重重叹了口气,不知道在说给谁听,或许又只是在说给他自己听,“反正我做不到我哥那样,还是凌越好啊,好羡慕凌越啊,婚姻自由,真爱至上!”他就这么一边嚎一边走。结果被回来的凌越听了个正着。正一起往酒店门口走,凌越突然问宋悦词:“你有没有听过一首歌?歌词里有夜风。”歌词里有夜风的歌太多了。宋悦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凌越说道:“夜风可能不知道……”他说完这一句,两人正好走出酒店,被缱绻温柔的夜风扑了一身。凌越也在这时补完了下一句:“爱与自由的重要。”心甘情愿宋闻的婚礼结束后,宋涛终于重获自由。宋二少许久没在自个家里住过那么久,每天面对他老爸说不出的心虚与惶恐。直接订了花准备去看女朋友的演出。他还特地打电话去问了凌越的意见,毕竟凌越他妈妈永远的浪漫主义,凌越耳濡目染下审美高出他几倍。只是他问完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一句:“过来接我。”宋涛:“嗯?你训练结束了?这个点不是正上高强度呢么?!”凌越:“不要废话,过来接我。”宋涛:“我是去看我女朋友演出,我跟她说好了的,虽然你很重要,但是我先答应她的……”凌越:“我跟你一起去,听明白了吗?”宋涛:“哦哦行,不过你怎么突然对演出有兴趣了?”凌越看了眼他姑姑不久前发来的微信消息,如果不是宋涛这个催命符似的不停的电话轰炸,他大概又要错过了。【叶昙:阿越,今天下午大礼堂有演出,对外的观众名额也有的,你朋友如果还是想看宋悦词跳舞,你可以跟他说一声的】【lennart:谢谢姑姑】休息时间到了,他头上还盖着毛巾,却没急着站起来,冲自己的教练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他的教练第一反应是他不舒服,立刻想要叫随行的医疗团队过来。凌越冲露出个抱歉的笑,又伸手比了个“2”的手势,意思是明天两倍量。多年默契已经养成,教练痛快放人。看他收拾自己东西时还凑过来用蹩脚的中文问他:“曲干甚么?泥谈念爱了么?”凌越摇头,用德文回答:“去看朋友的演出。”*宋悦词和所有待上台的女孩子们站在一块,后台远没有台前明亮。浅蓝色的薄纱裙摆在暗处也好看,走动时绽放出浪花一般的形状。每次新剧目的正式第一场总是让人紧张的,还有人抓紧最后的时间在确认技巧动作。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有些动静,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漾起一阵波纹。宋悦词并没有跟着去看,直到听到了宋涛的声音。宋二少捧着一大束花,“宝贝上台不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