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丫鬟说孔太太过来请安,章老太太一向寡淡的脸上才露出些笑容:“我本不大喜欢孔隽光,如今看来他还真是有心了。”
林妈妈也喜道:“您看咱们姑娘的禁足是不是就破了?”
“那倒是未必,不过这件事情也给云淑丫头一个教训,做事情不能太心慈手软。就因为她没有震慑能力,平日因为没人疼爱,所以什么事情不敢多出来,想等到她们自己发作,那云骊是该打板子该革禄米的,一个没放过,那些人反而生了畏惧之心。”
章老太太自己也是心灰意冷,若不是她,大儿子能顺利袭爵吗?小儿子功名利禄娶得好妻也是靠她的帮忙。
这些人不值得罢了。
她见了孔太太,孔太太还不知晓云淑的事情,只见云淑不在这里,就顺口问了一句:“怎么不见七姑娘呢?”
章老太太也不好说云淑被罚的事情,只道:“她在做女红呢。”
孔太太见云淑不在,就准备回去了,正准备出去时,看到云骊身边的素文过来了,她笑着给孔太太请安。
“素文,你这是来……”
“姨太太,我们姑娘做了几双袜子让我孝敬老太太呢。”
孔太太恍然,又称赞道:“你们姑娘最是孝顺了。”
不管怎么样,云骊面子上是几位长辈都孝敬到了,鞋袜荷包络子每个月都有敬献,偶尔若是太忙就三个月做一回。
她这样,连老太太也挑不出刺来,甚至觉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甚至从来都没有逢人嘲讽云淑或者如何,就好像告密的事情不是她做出来的,你想抓住她得意的尾巴都没法子抓到。
云骊正在试着描眉,她对着镜子描了半天,又摇头,时下的柳叶眉,细了显得过于成熟,粗了显得英武,鸳鸯分捎眉又太可笑了。
连绢眉和拂云眉画在她脸上就像眉毛连起来一样,很像野人。
倒是元眉还可以,但是也要改良一下,眉头不能画粗,眉间还要贴花钿的。
她正欲拿剪子出来剪花钿,外头说姚纤纤来了,云骊笑道:“请姚姑娘进来吧。”
说完,她把金箔银箔都装进梳妆盒里,等姚纤纤进来,二人相互见礼,云骊对丫头们道:“上茶。”
姚纤纤今年都十八岁了,依旧亲事没定下来,听闻云骊婚事作罢,从准世子妃到普通官宦之家,她当时微微有些快意,人最喜看别人登高跌重。
但是进门见云骊神色平静,桌上摆着水仙,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嘴里的假意安慰也没说出来,生怕被云骊瞧见端倪,她还是知晓云骊的手段的,住在人家的家里得罪了主人,哪里有好?:“”
她只道:“我听说妹妹过几日要插钗,吴家那边是不是不去了?”
原来庆成郡主的侄女沐绍芳要定亲了,沐绍芳许的也是一位士子,还是一名国子生,听闻才学十分不错。
吴家宴请了不少人,姚夫人借承恩公府的东风也要带姚纤纤去。
但云骊知晓她原本肯定不是说这句话的,但她没说出其他话来,倒也少了自己一番唇舌,故而笑道:“是,吴家那边我就去不了了。”
姚纤纤就没有再说别的了,只不过没曾想她们去吴家还惹出了一段事儿来,云潇和姚纤纤独自过去的,吴灏没看到云淑,遂假装不经意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不见七妹妹来?”
云潇一无所觉,她虽然不方便把家中恩怨说出来,但颇有些幸灾乐祸道:“她被罚抄书呢。”
“被罚抄书?”吴灏说完,又看着云潇,小声道:“你们家这是怎么了?我看七妹妹一向跟在你身后乖乖巧巧的,惟你命是从啊。”
要知晓云潇最喜人夸她身份嫡出,与众不同,见吴灏对她这般亲近,她就笑道:“当然是得罪了五丫头了,她你还不知道么?”
要知晓云骊虽然名动上京,但是对于吴灏来说是噩梦,尤其是幼年打双陆输的太惨了,再有平日听闻她手段不甚光明,她姨娘欺负姨母冯氏等等,本来印象就不好。
现在听闻云淑居然因为云骊被罚,更是怒从胆边生。
哼,明日吴家有集宴,兄长吴澈正好和裴度是同年,裴度明日也要来,那就别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