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沈诺白的胃病明明都快被他养好,这几年被扔在国外,指定又严重了。
“吃饭了吗?”周潜问。
沈诺白刚灌下药片,有几粒的糖衣被舔掉,咽下去时苦味顺着嗓子划出刺拉拉的苦涩。
听到周潜问他,沈诺白一时拿不准该回答什么。他想说没吃,又怕周潜骂他,一时间只好怔怔地看着周潜不说话。
“没吃的话,就回家给你熬粥喝,可以吗?”被那双眼睛看得心里发痒,周潜吞咽了一下,放低声音哄着。
沈诺白眼睛一亮,很乖地点点头。想起周潜在开车看不到,于是又补了句,“好。”
胃痛好像被车里安静舒适的氛围缓解,沈诺白窝在座位上,动作很轻地侧了侧身子,他用余光打量周潜。
不再穿着那身软塌塌的校服,周潜把白衬衫穿得很好看,他解开了最上面的两粒扣子,领带也松散地挂在衣领上。
顺着往下,他的手懒懒地搭在方向盘上,衣袖翻折,露出一节虬癯的腕骨……
“沈诺白,别看了。”
察觉到投来的目光越来越炽热,趁着红灯停车的间隙,周潜偏过头,视线抓住侧坐那只偷看的小猫。
被叫了全名,沈诺白一抖,把脸往靠背上埋得很深了些。说实话,他只是想多看看周潜而已。
即使被抓包了,但沈诺白还是不舍得扭过头。于是,他看到周潜的眼睛里睨着笑,像一汪绵密的湖将他溺在其中。
“听话?”周潜觉得不能再让沈诺白看下去了,他凑过身伸手揉了揉沈诺白的头发,沉声又哄了句。
沈诺白耳根泛出热意,不过还是没舍得挪开,他只曲起手肘挡在眼睛上。眼睛陷入黑暗的刹那,他又想起头发上喷的都是发胶,于是又生出几分懊恼,应该挤出时间洗干净头发的。
见状,周潜轻哂出声,心里像化了似的。耐着性子,他尽量把车开得更快了些,等回了家……
周潜难得梗了下,他也没想出下半句,只好在心里说,等回了家就好。
一个小时后,终于回到公寓,周潜将车在车库停好。
他这才发现,沈诺白已经靠着靠背睡了过去。周潜不舍得叫醒他,留了盏微弱的车灯,就这么看着他睡。
如今的沈诺白很瘦,眼底落了乌沉,整个人像个衣架子一样被套在衣服里。
周潜心里被刺出细细麻麻的酸涩。
这些年,他的玫瑰过得一定不好。
他想。
叹了口气,周潜忍不住地在沈诺白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他捏起沈诺白的手,将自己手腕上缠得那根红绳褪在了沈诺白的手腕上。
眼皮一轻,沈诺白睁开了眼。恰好看到手腕上的那根红绳,上面缀着颗剔透的玉珠。
“你给我戴的?”
周潜“嗯”了声。
那晚他做梦沈诺白和阶梯一起消失,在梦里他怎么也抓不住沈诺白。醒来后吓了一身汗,第二天就开车去了芜水有名的大兴寺,求了这枚红绳珠。意图求岁岁平安,求他的沈诺白岁岁平安。
周潜捡了两句梦里的事说给沈诺白听,“要好好戴着,好吗?”
摩挲着红绳珠,一阵暖流在胸膛激荡。沈诺白想贴过去,但又有一瞬的不敢。他说不清这种感觉是不是源于他和周潜这些年没怎么见面的缘故。
周潜察觉到沈诺白的心思,他主动揉了揉沈诺白的后颈,顺势拉着他的手腕把人带到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