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垣勉强支撑着身子依靠在车壁上,低咳了几声,有些艰难的开口:“不知公子贵姓?”
“莫”不同于多纳斯蒂,莫迦只能暂时把祖宗给丢掉,改姓莫。
“莫公子,在下的病不必如此”祁垣不知这欠下的人情何时才能还清,不愿添麻烦,何况他本是大夫,对自己的情况一清二楚。
“好”想起上次街角闹事,莫迦也没真想去药铺里找大夫,把祁垣抱出来一方面是为了逼他,另一方面是考虑到病人的情况,并不适合呆在冰冷潮湿又狭小阴暗的房间里。
没多久,骡车便直接停靠在妙春堂,莫迦从车上跳下来,吩咐迎上来的店伙计去取纸笔,让他站到一旁边听边记。
祁垣浑身发软,由孙氏搀着靠近车边,陆陆续续报了几味药和分量,边说边咳了起来。
被帘子隔着,药铺里的小伙计也瞧不清人,虽好奇却也不敢窥探,尤其在莫迦那双静的发沉的注视下,他更不敢放肆。
一字不落的记下,他殷勤的向莫迦问道:“公子这药,抓几副?”
咳咳,咳嗽声戛然而止,从马车里轻飘飘的冒出句:“三副即可。”
莫迦挑了挑眉,显然自有主意:“领我去见你们铺子里最好的坐堂大夫。”
店伙计最会看人,自然清楚这家谁的话顶用,哈着腰先一步上前引路道:“公子,您这边请。”
莫迦留了车钱,让车夫等在外面候着,他则跟着伙计进去抓药,同药铺里的大夫确认过后,按着五日的量抓药包好,最后付了二两三钱银子,才从店里出来。
掀开车帘,莫迦把药递给正在帮着顺气的孙氏:“五日的药。”
孙氏感恩戴德的接过,刚想说些感激的话,被莫迦摆了摆手止住道:“车钱已经付过了,等事情解决完了,你再过来。”
“多谢莫公子,欠的银子我们会尽快还上。”声音嘶哑,祁垣眼中黯然无光,淡然的侧脸对着莫迦的方向郑重承诺说道。
“嗯”银钱的事,莫迦并不放在心上,若能因此解决日后吃饭烦恼,他反而觉得很值。
目送他们离开,莫迦就顺着东街一直走回家。
正好是第五日,天还未亮,莫迦刚洗漱完,就被一阵敲门引过去。
推开门,见孙氏风尘仆仆的赶来,他点了点头,把人给让了进去。
不同平日,一早去银楼做活,莫迦会在街边随意找个摊子吃早饭,今日他吃了一海碗肉丝面,唇角带钩,很是满足的去银楼。
中午是三个菜,晚上是两菜一汤。
重享美食,莫迦一连几日都心情颇佳,在银楼做活,对楼里打杂的小伙计,他都多给了几分好颜色。
甚至从不进前堂的她,竟也有那么一两次破例亲自前去同掌柜说事。
可万万没有想到,正是因着这么一两次露面,莫迦的真容被前来店里买首饰的大姑娘,小媳妇给无意瞧见。
仿佛一时之间,整个边陲小城的女人似乎都在那日之后,得知东城的银楼里藏着一个俊逸非凡,气质高雅的手艺师傅!
银楼的生意一日比一日好,几乎日进斗金。
掌柜更是因此乐得合不拢嘴,直把莫迦夸得天上有地上无,有天下工,甚至威逼利诱都使上,无非是希望他每日到前堂充充场面。
若非莫迦当着面轻松拍瘪了一块银锭,恐怕还不消停。
被扰得烦不胜烦,莫迦躲了又躲,最终总算耐心告罄,向银楼请了假,躲在租的小院子里不出门。
这日闲适在家,他在屋子学习写毛笔字,见孙氏做好了饭过来找他。
莫迦搁下毛笔,看着弯弯扭扭的字,无奈抬起头问她:“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