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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姜余和一楼宴客厅里的人都握过了手，又或者点头示过了意。闪光灯一直伴随着他，一直到他的手心里隐隐出了汗后，祁辛才拿了一杯葡萄酒走到了他身边。在这种环境中的祁辛更加陌生，却又更有魅力了。他一直被众人簇拥着，原本冷冷清清的脸在和众人说话中也有了笑意。举止得体，说话优雅，是一位经过皇家系统培训下诞生的绅士。

站在水晶灯下，姜余看着眼前的人，忍不住想，祁辛真的是一个很有教养，很温柔的人，不管是在家里和自己相处，还是在外面和这些人打交道，他脸上永远都可以挂起这种亲切的微笑。

祁辛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有变，幅度很小，但能让人看出他的笑意。他将葡萄酒杯递到姜余的手中，得体地笑道：“你太紧张了，放松一些。”两个人并排站在一起，交头接耳地低声私语着什么，不少记者抓住了这一幕按下了快门。

祁辛这时和姜余一般高，看上去也比姜余要稚嫩不少，两个人穿着专门定制的情侣西装，言笑晏晏的模样让不少不知内情的姑娘有些羡慕。

“不用紧张。”祁辛再次说道。

姜余把眼睛落在祁辛的脸上，这张脸还有些青涩，一双眼睛黑黑沉沉，看着你的时候似乎蕴藏了不少的情绪，在不笑的时候又让人觉得有些过于冷漠了。少年人白皙光滑的脸贴得有些近，就连身上淡淡的男士香水味也可以闻见。祁辛像是人群中的焦点，他走在哪里都会引人瞩目。就在姜余要说话的时候，又有几男几女走了过来，祁辛伸出手摸了摸姜余的手背，面带笑容地开始叫人。

“夏部长。”姜余跟着叫道，“刘市长。”

夏部长的夫人去年因病去世了，这次站在他身边的是他的女儿。夏菱和祁辛的年纪一般大，作为外交官的女儿，她看上去比普通的同龄女孩要成熟许多。

“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夏部长对着姜余说道。

姜余点了点头，记得听祁辛说过夏部长出差的这件事。

夏菱在旁边点了点头，有些好奇地看向了姜余。

姜余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

祁辛的眉毛微微动了一下，他看着夏菱问道：“夏菱妹妹是不是快要毕业了？”

“是啊。”夏部长转头无奈地看了一眼他的女儿说道，“你都大学毕业了，我这女儿这才刚刚要上大学。”

“有什么心仪的学校么？”祁辛问道。

“帝国外国语大学。”夏部长说道，“她很喜欢你的母亲。”

祁辛微笑着说道：“母亲的同学在今年出任了这所大学的校长，他一定会好好照顾夏菱妹妹的，伯伯您可以放心。”

“好久都没听你叫我伯伯了。”夏部长笑道，“一眨眼你长高了不少，样子倒是没怎么变。”

夏部长与祁辛相谈甚欢，有时候夏部长还有笑出声，旁边的刘市长及其夫人也会跟着笑笑。

等夏部长他们被其他人围拢后，从人群中退出来的祁辛才淡淡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姜余。

姜余没说什么。

年老的皇帝陛下来了。

他的到来剥离走了所有人的目光，上了年纪的皇帝陛下身材有些臃肿，他立体的鼻子也因为年龄的变化而变得更加锐挺，就像是锋利的刀背。皇帝很有威严，他的目光逼人，犹如利刃般看向了周围的人，与他一同前来的长公主向众人微笑示意着。

姜余远远地看着他们，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些发寒。他不知道自己身材何处，这一切都不太真实。

姜余不记得皇帝同自己还有祁辛说了什么，似乎只说了一句话，长公主带着自己八岁的小儿子站在皇帝身边，皇帝因为这个小孙子的存在没少忽视祁辛，这让霍莉在宴会结束后有些恼怒。

姜余觉得自己就像是个人人抽打摆布的陀螺，在宴会中游移在每个人中。

宴会结束后，夏部长对着祁辛说：“孩子，有空来伯伯家里坐坐。”

回家的路上，祁辛和姜余依旧坐在后座上，两个人一路沉默着，姜余时不时地偏过头去偷偷地看着祁辛的侧脸。到家后，两个人和两位便衣进了电梯，等到两人进屋落了锁后，门外的便衣才出了这栋公寓。

祁辛换下衣服，看了姜余一眼，这一眼让姜余多多少少有些羞愧。

两个人并没有对今天的宴会有过多的交谈，晚上睡觉的时候，姜余躺在床上，转过身去看祁辛的后背，嘴里的话反反复复的闷在胸口里说不出来。他觉得白天的事情需要谈谈，但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姜余觉得自己似乎是给祁辛丢脸了。他在脑海里回忆着今天的一举一动，他没有犯下什么错误，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就微笑回答，祁辛一直周旋于各个政客和记者的身边，而他同样作为一个男人，比祁辛大了四岁的人，只能在旁边眼巴巴地观望。每个人看着他的时候，似乎也在用眼神告诉他：你是从小地方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