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当时已有妻子,这些年妻早已过世,儿也娶妻生子。这位苏小公子苏安就是苏老的孙儿,如今不过六七岁的模样。苏老的儿和儿媳前几年外出遇上强盗被害,所以苏老膝下只有苏安这么一个孙儿,平日宝贝的紧。苏父跟苏母过世时,苏安不过才一岁,苏老纵然伤心,还是先料理了两人的后事,后来又给苏安找回不少丫鬟乳娘伺候着。自此,苏安就成了苏老最疼爱的孙儿。前几日,苏安忽然中邪,说起了胡话,不过也只有偶尔时候,大多数时候还是很正常的。光是这几日,苏老已经找了不少的真人前来,却瞧不出苏安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苏蝉听完,并不说话,只在心中把事情过了一遍,又问,“大兄,可晓得苏小公子说的到底是何胡话?”楚聿道,“听闻只偶尔会说讲几句胡说,说的并不是秦国这边的口音,听起来是胡人那边的口音,说的话是好冷,难受之类的。” 六七岁的小儿,突然说起了胡说,还是胡人那边的口音,这只怕所有人都以为这小儿是中了邪。☆、楚蝉又问,“大兄可打探到苏小公子中邪前几日可曾出门过?”楚聿道,“据说前些日子,苏老曾亲自带着苏小公子去了一趟太清宫,并未在去过其他地方,”又继续问道,“阿蝉可是觉得苏小公子并未中邪?”太清宫乃是秦国出名的道观,里面真人不少,苏小公子中邪后请的就是太清宫里的真人上门驱邪。楚聿晓得妹妹这般问怕是怀疑苏小公子并未中邪,怕是其他什么原因,可到底是什么?楚蝉前世看过一些奇异怪谈的小说,对这种事情说不上是相信还是不信,每次看完后总觉得这种事情是无稽之谈,可又在心中却又有那么一点点的迟疑,真是无稽之谈吗?楚蝉看过的那些书本中,类似于这种中邪情况的,无外乎是出了远门,碰见了什么奇怪的事儿导致中邪说胡说,也就是俗称的鬼上身。不过还是有些奇怪,太清宫这种供奉菩萨的地方还真能出这种事情?“大兄,如今还不能肯定,苏小公子若真是中邪,我们也是无法,若是其他的原因,查出来后自然能够解决了。”楚蝉没打算瞒着楚聿,“我是想着这十金的酬劳,若是能得了这十金,凑足些本金也是好的,有了这十金,剩下的九十金也不成问题了。”楚蝉说罢,不再言语,心中思虑,苏小公子前些日子还是正常,自去了一趟寺庙后,便开始胡言乱语,还是胡人那边的口音,说着‘好冷,难受’寥寥数语。从楚蝉晓得的情况来看,秦王自登基后和胡人来往并不慎密,甚至有些排斥胡人,所以这些年在秦国并没有胡人的身影,更何况太清宫也不过是秦王登上王位后才建立起来的,哪儿来的胡人?总之这事儿处处透着古怪。半晌后楚蝉抬头对楚聿道,“大兄,我打算去苏家走一趟,亲眼瞧瞧看。”许多事情光靠着打探来的消息根本看不出什么,只有亲自上门一趟才能瞧清楚苏小公子是中邪还是什么。楚蝉觉得,苏小公子要么真的是中邪了,要么就是装的,至于原因,她如今也不得而知,却隐隐的有个猜测。“那我随你一块儿去。”楚聿不拦着,只是有些心疼妹妹,别家的姑娘这年纪只想着华衣美服,可他家妹妹却在思虑怎么凑够百金来救父。两人直奔苏家,说明来意,不想那守门的门房上上下下打量了两人,哼笑道,“就你们?我看是来讹钱的吧!晓得我家公子是怎么回事儿吗?怎么什么人都敢上门,我瞧着就是老爷太仁慈了,像你们这种来讹钱的骗子就该直接打死!”楚蝉并不气恼,冲这人拱了拱手,“这位大哥,我们的确是为了苏公子的事情而来,我们虽不是道观的真人,却也不是骗子,如今苏老正为苏公子的事情烦恼,为何不肯给我们一个机会,也是给苏老和苏小公子一个机会。”苏老给的酬金是十金,只怕来哄骗酬金的人不少,这门房的态度也正常。那人皱眉看着楚蝉和楚聿,一副犹豫的模样,楚聿上前笑道,“这位大哥,苏老闯荡江湖这些年,怎会看不出一个骗子来,说起来还不是为了苏小公子,哪怕只有一丝希望,苏老便没打算放弃,大哥又何必剥夺了这一丝希望,只劳烦大哥同苏老禀告一声就成。”那人神色和气不少,想了想才道,“既如此,我便进去通报一声,若是苏老不肯见你们我也是无法。”这人进去后很快便出来了,“两位请进,苏老有请。”两人随着这人进入宅子来到正厅,苏老已在厅中等着他们,瞧见是两个不过十二三岁模样的少年,摔袖哼道,“那里来的小儿,也敢信口开河!”苏老头发已掺白,气色看着却不错,面色红润,身材高大,背也挺直,目光炯炯。苏老口气严厉,神色却不是很恼怒,透着几分焦急。楚蝉上前道,“不敢欺瞒苏老,我们的确不是真人,也不敢肯定只治好小公子的邪术。”苏老呵道,“那你们为何还敢寻来!莫不真是诈银子的!”楚蝉摇头,“如今还未见到苏小公子,我也不敢给苏老太肯定的答复,只求苏老让我见一见苏小公子,或许能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她也是打探清楚,知晓苏老并不是乱杀无辜之人,不然也不会贸然前来了。苏老皱眉,半晌后才挥手道,“来人,把小公子带来!”苏安很快被奴仆带了上来,穿着一身绸衣,面红齿白,正揉着眼睛,“祖父,把孩儿叫来作甚?”苏老身上多多少少带了一些匪气,见到苏安后却立刻消散,温声道,“祖父请了人过来给你瞧瞧,安儿乖。”苏安闻言,抬头看向楚蝉和楚聿,面上只有孩童的天真,又转头去看苏老,“祖父,孩儿并无事,不需在请人来替孩儿诊治了。”楚蝉蹲下,目光于苏安平视,面上带着温和笑意,“我们不是道观的真人,小公子莫要担忧,我们只是来同小公子说说话的。”苏安看着楚蝉,没吭声。楚蝉又笑道,“小公子气色很好,定不是生病了。”苏安唔了一声,跟着点点头。正说着,旁边过来一奴仆,手上端着一碗东西,凑在苏老耳边道,“老爷,小公子该用膳了。”苏安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小鼻子就皱了起来,“祖父,今儿不想吃,能不能不吃呀。”苏老摇头,“不成,每日午歇后都要吃,你身子弱,必须吃。”楚蝉不便打扰,只默默不语。瞧见那奴仆端着东西来到苏安面前,一口口的喂他吃了。楚蝉这才瞧清楚碗中是何物,是碗生滚的蛋花,既是开水冲的生鸡蛋,腥味很大,苏安皱着眉头吃了一口,都要吐了。苏老叹气道,“这孩子自幼体弱,胃不好,每日便让他这样吃个冲蛋。”楚蝉见苏安难以下咽的模样,对苏老笑道,“苏老,其实不必冲生鸡蛋,做成蛋羹,或者羊奶用茶叶祛除膻味后,加入红枣煮成枣奶茶,对胃都极好。”又低头冲苏安道,“小公子可以换成蛋羹来吃,香甜可口。”苏老迟疑,“你说的可是真的?倒是没听说过你这种做法。”楚蝉笑道,“自然是真的,平日里对吃食有些研究。”楚聿神色也缓和了两分,自家妹妹对吃食的确最有天分了。苏老迟疑,“倒是不知这蛋羹的做法……”楚蝉笑道,“不如借苏老厨房一用,也刚好让伺候小公子的人学着,日后可以煮给小公子食用。”为了苏安,苏老自然是同意了,楚蝉借着苏家的厨房做了一碗羊奶蛋羹,只加了羊奶和蔗糖,蒸出来的蛋羹奶白香甜。又把其他几种蛋羹的做法也教给了厨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