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陆绅,宋濯成功的出了城门。
茂京在大尹之前就已是几朝古都,这城墙更是有成百上千年的历史,青石砖砌成蜿蜒的几十里,每一块都在讲述这时间和故事。
而今夜,这笼罩在通宵烛光中城墙又要偷偷摸摸听踏过它的人说话。
刚走出城门,宋濯就看着城墙一角愣了神。
他记得,陆绅就是穿着这身盔甲,一直跪在那里的。
那个陆绅和现在的陆绅虽然长的一模一样,却又好像完全不同。
跪在那里的那个人,满目黄沙,银灰的盔甲被血迹和锈迹侵蚀,好像是从地府走来的修罗。
可宋濯见过真正的修罗。
跪在那里的陆绅比起真正的修罗落魄太多了,他是独身走过无尽火海刀林的恶鬼,已忘了来时的方向,只记得执着向前。
“走啊,小书就在前面。”
愣神的宋濯被这声音叫了回来,他想,如果可以,他此行可否再多救一个人?
他本就是神,渡济世人是他的天职。
只是不知这人会甘心被他渡吗?
“绅哥。”
“嗯,什么?”
“没什么,你此去要平安回来啊。”
“好。”
北校场就在出城门不过几百米的距离,宋濯和陆绅很快就走到了。
他们到时,陆钺将军正在给将士们训话,而陆书就站在陆钺身后,昂首挺胸,从背影看去还真有几分小将军的风采。
宋濯藏身在校场角落的器械架后对着陆书的方向用气音喊到,“陆书,陆书。”
陆书挺的笔直的背晃了晃,脑袋向这边转过来,看到宋濯的那一刻,陆书严肃的包子脸突然笑开来,露出可爱的虎牙。
他身上的盔甲笨重,晃悠悠的向宋濯小跑过来,“太子哥,你咋来了?”
陆书平时和宋濯待在一起的时间很长,两人也很是熟稔。
“听说你要出征,我来送你。”宋濯想要摸摸小陆书的头发,却发现他戴着冷硬的头盔,只能收回已经伸了一半的右手。他看了一眼陆绅,向陆书凑过去,以悄悄话的姿态对陆书小声道,“我们去那边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