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妈又要打我!”唐糖哭着告状。
唐姐夫看向一旁气的不轻的周梅,又看看帮忙拦着的周氓和张嬢嬢,眉头一皱脸一垮,“行了行了闹什么闹一家人真是的。”
说完他又进了厨房,但后来的过程中脸色一直不怎么好。
周氓一边劝姐姐别生气,一边在心里感叹。近三十年来国家经济飞速发展,三代人的差距也由此显现。张孃孃下地干农活卖猪挣点钱养儿养女,那会儿别说多了,家里总共的存款也没个三十块,别提多艰难了;周梅早期在工厂里,后来嫁人之后,刚好赶上国际经济腾飞的巨龙,夫妻俩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好在肯吃苦肯钻研抓住了巨龙的尾巴,做了一门生意,每日里勤勤恳恳起早贪黑头发都白了一半,十多年后才勉强奔上一个小康之家,能给女儿提供一个较好的教育环境生存环境;而到了唐糖这一代,早年人爸妈坐的巨龙早已飞上了天空,富二代官二代比比皆是,无论是生活水平还是消费观念都早已不同往日,衣服裙子一套就成千上万,还真不算的什么。
周氓劝了姐姐一会儿,借口出去买包烟站起身把唐糖拉到楼梯口后面,悄悄给了她一张卡,“回头你自己去买。一会儿给你妈道歉认错,就说你不买了。明白吗?”
唐糖喜笑颜开,“明白!谢谢老舅!我这就给我妈道歉去~!”
周氓赶紧拉着她,“把卡揣好。”
“嗯嗯!”唐糖把那张信用卡揣包包里,然后一脸喜滋滋地冲到沙发上周梅的身边,麻溜儿的跪下来,小嘴儿那叫一个甜,“妈~妈妈~我错了嘛。我不该惹你生气,你放心,那裙子我不要了。真的~”
周梅看了她一会儿,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气话说完了也就算了,“你真知道错了?”
唐糖重重的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饭菜好了,快来吃饭吧。”唐姐夫喊道,冲周梅打眼色,意思是让她去楼上把周老汉叫下来。
周梅摸了摸唐糖的头,“唐糖,去把外公扶下来。”
“好好好我去我去~!”
中午这顿饭吃的倒也还算比较平和,大概是彻底撕破脸吵了一架吧,又或者是畏于其他人,周老汉态度好多了,也不再嫌这嫌那。但这些也只是表面上的,谁知道人走了后他又会不会对张嬢嬢大吼大叫呢。
刚刚母子三人已经商量过,周梅的意思是把周老汉接到自己家去养病,自己这个做女儿的来照顾他。张嬢嬢也说是,反正这几天周氓回来了,暂时先跟他爸分开,免得两人又起冲突。
“而且这么些年你已经给他这么多钱,你尽到你的责任了。”周梅对周氓说,“后面的事,就有我这个做女儿的来了。以后人活着也好,死了也好,都跟你莫得关系了。”
周氓只是坐着,不说一词。
吃完饭后,周梅跟到楼上卧室里,把这意思跟周老汉一传达,老头子还特别不愿意,“啥子跟他莫关系,我养了他这么多年,我老了他就要给我养老送终。”
“爸,你说这话还是顾及一下脸面哦。这么多年你到底对周氓管了多少?”周梅眼里一片痛心:“他小时候是妈把他绑在胸前背后下地干活起早贪黑,你呢,你一天到晚打麻将,早上一早就出门,黑了一夜才回屋。周氓喊你一声爸,你就把他骂一顿,把妈骂一顿。有天妈出去镇上卖猪,喊你帮忙照看一哈周氓,结果你跑到麻将馆里坐到,周氓都交给人贩子牵走两里地了。还是村里头村支书他们看到,把人抢了回来。周氓大了,读书了,学费也是妈跟娘家人借的,一年四季干活养猪凑那么点学费钱供他读书。还有我,我高中就不读书了,去工厂里给人绣花一个月挣几百块钱给周氓交学费。你个人算一哈,周氓从小长到大,你到底给了他啥子?哦,以前他小的时候你就一口一句野种贱货骂的安逸,现在他长大了能挣钱了你就要认儿子了?是我我都不得干!我给你说白了,就算以后周氓要管,他也只管妈和我,他管得到你啥子?”
周老汉嘟囔,“你妈养猪的钱,你的钱,那都是我周家屋头的,都是我的。”
周梅皱起眉头,摇着头,“算了。我现在不想给你扯这些。反正周氓不是你生的,你也没养过他,你们俩莫得关系。你要跟我走就走,你要不走,好嘛,你个人想一哈,周氓等会儿得不得拿刀砍你。”
说着她开始收拾东西,周老汉虽然一脸愤愤不甘,嘴里嘟囔个没完,但是也不敢多说什么。
下午三点,唐糖把她外公从楼上扶下来,一脸嫌弃,趁着她妈在跟外婆和舅舅告别,小声嘀咕道:“外公,我先给你说好,我们那儿可比不得这里。我妈脾气跟你一个样,你要是不听话不吃饭不喝药,估计我妈不得像我外婆这么将就你。她急起来连我爸都打,你要是不听话,就等你们两个对打,反正都是一窝生的,看你们哪个打得赢哪个。”
把人和东西都送上了车,唐姐夫坐在车里催着:“快点儿等会儿六点路上堵车的很。”
“妈,氓娃,英俊,那我们就先走了。”周梅跟母亲和弟弟分别。
唐糖抱着她舅舅好一会儿,眼睛却在旁边的英俊身上一阵黏一阵黏。
“舅舅,你有没得空,啥时候我们一起出去耍嘛。”
“可以啊。”周氓说,“我这个月底才走,啥时候都可以,你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