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知情,却还帮着一起瞒,那才真是可恶。
“怎么会这样?大哥亲口和你说的?”但柳香其实还是不太信,毕竟她觉得像大爷那样的人,不该心里藏着白月光的,“姐姐,会不会是误会呢?你问清楚了吗?”
卢秀慧却是一直用笑掩盖着心里的寒凉和悲伤,她说:“这是他自己对我坦白的,估计也是忍得够久了吧。我相信他在说出这些话之前是做过挣扎的,毕竟我和他……也做了几年夫妻了。可既然他最终是做了这样的选择,我也不想再纠缠。”
“香儿,我有什么话,从来都是不瞒你的。只是,这些事情你别告诉祖母和我父母。这件事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我父母虽伤心,但也算能接受。若是叫他们知道赵侯爷是因为另外一个女人而选择和我分开的,我怕他们会难过。”
柳香自然明白事情的轻重,她承诺道:“姐姐放心,我定会在祖母和伯父伯母面前守口如瓶的。”
但在她夫君赵佑楠面前,她自然就是有一问一,有二问二了。
因赵佑樾和卢秀慧二人都瞒得紧,所以这件事,赵佑楠也是没有提前知道的。等晚上从营中回来,才知道大房出了事。
从左毅那里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赵佑楠都吓懵了,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左毅说:“千真万确的事,卢夫人这会儿已经回家了,还是太夫人和咱们夫人亲自送她回家去的。咱们夫人送完人回来后,脸色不是太好,还特意问的属下二爷什么时候回来……瞧着样子,怕是以为二爷您是知情者,要对您问责呢。”
“知道了。”赵佑楠不耐烦的朝左毅挥了挥手,他则一脸沉重的大步往后院去。
柳香此刻正坐在正堂等着丈夫回来,见下人来报说二爷回来了,柳香则冷肃的哼了一声。所以赵佑楠一回后院去,人还走在院子里呢,老远就瞧见了正堂亮堂堂的,而妻子正端坐于正中央,身子纹丝不动的,瞧着样子,像是正在等他。
赵佑楠心中嘀咕了一句,脚下步子倒是没有停滞片刻,直接长腿一迈,大步跨进了正堂。
“二爷终于回来了。”柳香如今是县主,虽身上没有流着皇家的血,但因有大长公主的宠,又有县主的头衔,其实论身份,她如今身份比赵佑楠这个正二品的大将军要高。
既然身份高,柳香又觉得是他们兄弟二人伙着一起欺负的慧姐姐,所以,柳香自然便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她自当是要为慧姐姐打抱不平的。
赵佑楠倒是实诚,直接交代说:“我也是才知道大房的事,这件事情我事先并不知情。”
柳香信他在大房夫妻和离一事上是不知情的,不过,她要问的却不是这个。
“你与大爷兄弟自小感情好,大爷的事,想来二爷你也都是知道的吧?”柳香说,“那你可知,大爷为何要和慧姐姐和离?你们明明都知道慧姐姐是爱惨了大爷的,如今你们兄弟一朝翻身,头上不再有谁压制着了,日子才开始好过几天,就开始变着法子要打发走慧姐姐了?”
“你们都先下去。”赵佑楠语气也很不好,冷声厉色把堂屋里候着的人都打发走了。
而后,他反手关了门,这才大步走到妻子身边坐下。
“你知道什么?”他问,“事情其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柳香本来是没认定他是一定知道内情的,但听他这样说后,她便觉得他或许真就是大爷的同谋,于是越发替卢秀慧鸣不平起来。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也就是说,二爷你的确是知情的了?”
赵佑楠却问:“大嫂是怎么和你说的?”
柳香本来是打算告诉他的,但话到了嘴边后又突然想到在卢家时秀慧姐姐再三叮嘱她的话,于是她立马把话咽了回去,只问:“你只管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
而赵佑楠虽然在很多事情上都不会瞒妻子,不过,像自己兄长有隐疾这种事,她自是不会肯轻易告诉妻子的。所以,一时说不通后,赵佑楠直接起身说:“我知道你为大嫂鸣不平,但你得相信我,这件事情上,我的确是不知情的。”
“这样,你也先别气,我先去紫玉阁那边问问大哥到底怎么回事。等我回来,我回来后再告诉你。”
说罢,赵佑楠也等不及了似的,转身就走。
“二爷。”柳香喊他。
赵佑楠却暂且没空和妻子解释,只急色匆匆大步往紫玉阁去。
而此刻紫玉阁内,赵佑樾却和女儿明霞一处说话。明霞懂事得有些让人心疼,不过也才七岁大的孩子,竟就明理得明明自己心里也很难过、也很想念娘亲,可她却在见父亲面有痛苦之色时,还能反过来好生安慰父亲。
“爹爹其实你也是想娘亲的是吗?别人瞧不出来,明霞能瞧得出来。”明霞很懊恼也很费解的样子,“可是女儿不明白,既然爹爹也想娘亲,又为什么要让娘亲走呢?娘亲肯定也很想爹爹的。”
赵佑樾在任何人面前都会设防,会藏着自己最真实的情绪,但在女儿明霞面前,他却卸下了自己所有的伪装,把自己最脆弱最柔软的一面全都呈现在女儿面前。
赵佑樾说:“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后就会懂了。父亲正因为是心里有你母亲,所以才会这样做,明霞也是希望母亲这辈子都可以幸福快乐,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