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冷的咕哝,挤出果子的汁液,慢慢喂进雌虫的嘴里,溢出来的果肉用手指卷起,再撬开他的嘴巴塞进去。
雌虫无意识的吞咽,连同你的手指,温暖的唇舌包裹着你冰冷的指尖,你吓了一跳,愣愣的抽回,拍了拍他的脸,他皱着硬朗好看的眉,嘴唇微张,却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只是睡得深了,眉头也慢慢松开。
你把剩下的果子陆续喂给了他,你熟悉植物,这种果子是提纯修复剂的原材料,在联盟由军方掌控,不允许私人培植,但在狭长高山的崖壁上随处可见它的藤蔓。
你擦干净手指,身体在得到休息的指令时蜷缩成一团,寒风被阻隔在外,你太疲惫了,无暇思考太多,窝在雌虫身边睡得很快。
你有严格的时间表,它们养成了你的生物钟。
往常你起的很早,但今天没有,阳光直射你的眼睑,轻轻的呼吸拂过你的耳垂,你睁开眼睛,低下头看到一颗乱蓬蓬的脑袋,雌虫脸颊潮红,眼睛湿润,脱力的靠在你怀里,颇为意外的挑起一边眉毛。
“居然没跑。”他说,你维持着面无表情的低头审视。
“腿有点疼。”他惨兮兮的。
你皱着眉:“头不疼吗?”你怀疑雌虫是不是摔坏了脑袋。
“嘶。”雌虫后知后觉:“头也疼。”
他慢腾腾的撑着手坐起来,眼睛亮亮的,像撒了一把小星星:“小面瘫,你没事吧。”
你板着脸摇头,雌虫突然像抽去骨头一样瘫倒,但由于草驼间的空隙有限,他间接扑到你怀里。
“艹。”他咒骂了一句:“怎么这么麻,动不了。”
你的耳朵发热,不适应的推开他埋在你肩窝里的头,看着他徒劳的活动四肢,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满脸不可置信。
没有提纯的蓝果的确有中度麻痹的副作用,你给他喂了四五个果子,从昨夜到现在,少说还得一个小时左右才能活动。
可你不能告诉他,于是雌虫像只趴趴虎一样歪在你身上,唉声叹气。
你扯了扯他的脸颊,雌虫歪过头去咬你的手指,你冷冷地拽了拽他的耳朵,毫不留情的讽刺:“幼稚。”
你的手垂落两侧,碰到他的腰,雌虫下意识缩了缩,他的身体强壮健美,肌理线条流畅坚韧,偏偏他气势森冷凌厉,凶悍不容侵犯,可此刻的他看起来苍白脆弱,呼吸急促,湿润微红的眼珠乌黑深邃,却眼睫轻颤,仿若哭泣。
你垂下眼睑,不自觉勾了勾嘴角:“一个小时后就可以动了。”
雌虫愣了愣,眯起眼,嗯了一声,然后慢吞吞的说:“小面瘫……”
“我不是面瘫。”你垮下嘴角,严肃的纠正。
雌虫:“那你笑一笑。”
你冷笑,推开他的脸,草驼慢吞吞的站起来吃草,温暖的空隙挤进清晨的寒风,你活动手脚站起身,雌虫惨兮兮的趴在地上,摊着长手长脚扮演尸体。
你越过他,在行囊里翻来翻去。
雌虫关注着你的行动,闻声叹道:“食物都被河水冲跑了。”
“……”
你放下行囊,蹲下身:“怎么找吃的。”
雌虫热心的指点你到湖边捕鱼,你皱着眉,昨天走了太久,这里恐怕离湖很远,可你不认识路,不过这层担忧很快被雌虫的解释驱散。
草驼识路。
事不宜迟,你检查了一遍绳索,把雨披捆好,确认无疏漏后骑着草驼往湖边走,你很想出太阳,低温冻得你不停打颤,或许捕鱼前能生个火。
雌虫原本淡定从容的脸在雨披被草驼拖动后消失无踪,你估计他从来没有这么轻松的赶过路,只需要躺着不用动。
“小面瘫!”
赶路途中你似乎听到他在草驼屁股后面喊了一声,你没有太在意,脑袋里正逐条列出生火取暖,捕鱼做饭的条条计划。
直到你不再听到雨披哗啦啦拖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