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整日都过来蹭我的饭吃,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
“反正你过段时间就走了。我能蹭你的不就这么一段时日嘛,你一个侯爷食有万户居然还和我一个小少阁计较?”
“本侯的错。”他文然一笑,问道:“黄钟大人今日打算做什么?”
“不知道,他说他要去调查暮横。”
“其实这个案子差不多已经破了。”小侯爷嚼着牛肉:“只要在暮横那里找到杀人的凶器和血迹就能结案了。”
“你这么肯定是暮横做的?”少阁大口咬着面条:“就算是暮横杀了他,那又为什么把他扔进河中呢?”
“这个就要去问暮横。”小侯爷眉眼稍弯:“当晚肯定还有旁人在河岸边。”
“什么意思?”她不解。
“你可有想过刘衡家中的眼线是谁?”小侯爷大口嚼着牛肉笑问:“我给你一个提示,是谁告诉我们刘衡当晚出门的?”
“管家。”
“你说刘衡他那么小心的避开了全家所有人的眼目,却独独没有避过一个管家?咱们可是在刘家的后院转过的,那里很是荒凉,就连最末端的下人都极少走到那边,怎么偏偏一个掌管家中大小事的管家却看到了刘衡离家呢?”
“他就是奸细。”
小侯爷定然点头,望着不愿的处的京兆尹府:“当晚刘家也必然有人在护城河边。刘衡出门不久,那位管家应该就去通风报信了。”
“其实……”百里花影亦也是蹙眉道:“我有一件事也不明白。”
“说来听听。”语调十分轻巧。
“那个失手将刘衡推下河的小贼也来的太巧了,深更半夜啊!他为何会去那处抢钱,就算是无意撞见的,他又是如何想出来此种认罪的复杂办法?他用来替代罪过的玉扣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这并不是巧合。”
“没错,这不是巧合。”乐正余亦拍下银子:“有人在引导咱们断案。”
“引导?”
他拉着她往凌月阁的方向去,笑若懒蝶:“案子发生过后刘家的人便那么着急的过来抢案子也是一个疑点。咱们的推测没有错,人确实是暮横杀的。只是,当晚刘家的人也在,他们应是看见暮横杀人,所以才会在第二日那么着急的找暮家的麻烦。”
“可刘衡毕竟是他们刘家的人啊,他们至于用一个人的人命去拉跨暮家的人吗?”
“就算不拉暮家的人下马,刘衡已经暴露了,刘家留不得他,你可别忘了,刘家的地下钱庄多少都是因为刘衡的关系才被查封的,此等纠葛,自然怨愤极深。”
百里花影叹气:“我是越听越不明白了。”
“你无需明白什么,咱们只管等暮横落网,而后去狱中问他当晚的实情便可。”
“他会告诉你?”
乐正余亦苦涩的扬起嘴角,轻眨了眼睛,垂下双眸多有无奈,轻声若叹:“他会的。”
“啊?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似是自问,随即他伸手拍着百里花影的额角:“我今日要进宫用午膳,南山和白云也要一同前去,你可要随我一同入宫玩?”
“算了吧,皇城那种地方最是规矩,我可不是你,有这么高的地位,你和我说的我都记着了,那个小贼我会重新提审,也会叫黄钟大人去暮横家查找证据,等到他落网了,我去侯府找你,咱们一起去狱中要答案。”
“侯府就算了,你去了也找不到我人,两日之后我自然会来寻你。”
见他欲走,她连连至前拦着他,颇为不解的问:“那明日呢?”
“行舟门有些事情,我用了午膳就要出城,后日才能归来。”
“这般啊。”她低下头两分失落,三分纠葛。
见此,小侯爷笑意更深了几缕,阳光明媚,多情魅意:“我一回来就去寻你,进城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你,第一个说话的人也是你,可好?”
她的笑是破冰而出的春水,是拨云散雾的清明,盈盈如许,娇然多情:“那我等你回来。”
这句话出口,小侯爷仰头似是沈醉其中:“你这样一说,我都不舍得离开了。要不,我不进宫了,陪你去凌月阁吧。”
“快走吧。”她推着他的背脊:“油嘴滑舌的毛病最惹人厌。”
他顺着她的力道,幽幽的转了个一个弯,重新立于女子的身边,冷香都随着他明媚的笑意多了几分暖意。男子的手骨骼分明,纤长如玉,他笑,他说:“我送你去凌月阁吧,然后我就进宫。”
许是那日翠色过浓,五月芍药盛放艳红俊然,渐渐入夏的温然入骨,她听着余亦的声音,瞧着他双眸之间的温顺灿然,心中那份本该防范的心绪,化作潺潺糖水,融的她心尖甜腻,那般欢愉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