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弹琴罢了,怎么又是为难?”
“反正众人只知我笛子吹得好,鲜少有人知道我会琴啊,我这个人还是喜欢低调一些。”
“低调?”夏侯南斗望着搁置在古架上的绿绮琴:“你这琴放在此处快有十年之久,快些取回去,莫要放在此处积灰。”
“定然是要取走的。”他歪着头盯着那精巧暗香,雕花翠叶的琴身:“不过不是现在,等长阳城的事情终了,我回行舟门时,自然会带走。”
夏侯南斗抬首便瞧见他唇边似有若无的笑意,殿中檀香氤氲,似是将天边的暝烟收入宝鼎之中。
终究还是不懂,余亦到底在思索些什么。
乐正余亦在暝烟的那一边,隔雾看琴,眼眸沉沉。
“南斗你到时候可一定要舍得放我啊。”他单手托腮,半倚在案牍前:“你继续做你的皇帝,我要回去江湖了。”
“到那时再说那时的话。”他蹙眉不愿谈论此事,对着乐正余亦挥手,意为离开。
余亦并未多言,反身将玉笛握紧,一身紫衣若霞,踏风消散在清暑殿前。
南宫昭雪进宫时,正巧遇上了离去的余亦,天边一道紫影匆匆飞过,他本欲追风而去,只是那影子不过瞬息便从他眼前消失。
入了清暑殿,南宫昭雪问道:“你又怎么为难他?他逃一样飞出宫了,这几日总少了与他说话的时间,还想拉他说上几句,一眨眼便消失了。”
“不过和他说了绿绮琴的事情,也不知他会抗拒至这种程度。”
南宫昭雪摇头轻笑:“他是个什么心性的人你还不知道?要顺毛哄着,总是勉强,他可是会逃跑的。”
夏侯南山放下奏章,南宫昭雪搭脉细探安康。
高高在上的陛下甚是无奈的叹气:“你与南山都这般说,你二人都惯着那小子,朕倒是成了恶人。”
闻此,南宫昭雪更是欢笑起来。
“南宫。”夏侯南斗颇为纠结的询问:“余亦说此番了结朝堂事,便要回行舟门。”
那诊脉之人也讶异收手,多为忧虑问道:“他自己这般说?”
“他说这绿绮琴也要一并带回行舟门。”夏侯南斗道:“听他的意思是不会再归来长阳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