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悲风点头答应,径自去了。
屠奉三长长呼出一口气,心绪波荡不休,难以平复。
他太明白桓玄了,一向自恃家世,目中无人,以往在莉州能称王称霸,皆因桓氏在荆州根源深厚,故无人敢与他争锋。
这种自小养成只顾自己,不顾他人感受的性格,是没法改变的。当再没有任何力量约束他时,只会变本加厉。很快建康的高门便会清楚他是如何可怕和可恨的一个人。登上九五之尊的位子后,他只会是个无人不恨的暴君。
如果没有挑战者,他的暴政可赖强大的武力来维持。
不过他却有一个最强劲的挑战者,那个人就是刘裕。
刘裕与桓玄是截然不同,有若天壤之别的两个人。
刘裕的布衣出身,本是他争权的最大障碍,令建康的高门难以信任他。
可是当累世显贵、出身著名世家的桓玄令所有人失望之际,刘裕反令人觉得他可为建康带来清新的气象。
对群众而言,即使没有什么“一箭沉隐龙”,刘裕布衣的身份,对他们已具莫大的吸引力。
屠奉三有十足信心刘裕能从刘牢之手上夺取兵权,当刘裕全面反击桓玄,桓玄将尝到今天轻易得到胜利的苦果。
正因得来太易,以桓玄的性情,不但不会懂得珍惜,还会自以为不可一世,余子均不足道。
他和桓玄之间的恩怨,亦快到解决的时候了。
在这一刻,屠奉三清楚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刘裕,是他一生人最行险但又最正确的一着。
就在此时,衣袂破风声在他后方响起来。
卷四十第四章走投无路
太阳刚刚下山,天色转暗。
慌不择路下,好不容易穿过一片丛林,来到一处奇怪的地方,在及膝的野草原上,放满一堆堆的石头,怕超过百堆之多。
司马道子愕然道:“这是什么地方?”
在前方领路的陈公公停下来道:“这是个乱葬岗,附近的村民没有钱买棺木,死了的人便就这被挖个坑穴埋葬,堆些石头作记认算了。”
司马道子大感不是滋味,不想再问下去。
当外宫城守将开门向敌人投降,他便晓得大势已去,匆忙下来不及收拾财物,就那么逃出建康,希望能逃往无锡,与驻守该城的司马休之会合,再借助刘裕的北府兵,反击桓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