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流道:“燕兄肯说个清楚明白,我非常感激。唉!原来如此,所以鬼影也无法免难。只是敝门的人晓得鬼影是栽在燕兄手上,便保证没有人敢开罪燕兄,更不要说来寻燕兄的晦气。”
稍顿续道:“淑庄的事我会妥善处理,燕兄可以放心。当然,我还须看她的意愿,如果她有意和屠当家在一起,她必须作出种种安排,令敝门的人没有异议。”
燕飞大喜道:“多谢慕兄!”
慕清流笑道:“事实上说感激的该是我。如果不是燕兄手下留情,嫩玉和淑庄肯定没命,我圣门将元气大伤,现在则仍有卷土重来的机会,不过怕是百年后的事了。”
接着探出双手,欣然道:“不论将来形势如何变化,我们都是知己朋友,对吗?”
燕飞毫不犹豫的伸出双手,和他紧紧相握,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帅府。
议事厅内,刘裕召来众将,除何无忌、魏泳之等心腹大将外,还有孔老大。大家都没视孔靖为外人。
魏泳之道:“据传回来的消息,敌人阵脚大乱,吴甫之和皇甫敷的军队,再不敢推进,此刻停驻江乘,并收编从广陵逃回去的败军。照估计在江乘的荆州军,该不过二万之数,战船则约百艘。”
接着又道:“桓玄害怕了,所以不敢倾全力来攻打我们,反把兵力分散,更将军队调往建康城东北的覆舟山,希冀把我军拒于建康之东。”
何无忌皱眉道:“桓玄是否懂兵法之人?如果我是他,便以攻为守,倾全力来攻打广陵,令我们难作寸进。”
孔老大笑道:“桓玄不是不懂兵法,只因他太过爱惜自己的小命,没有大军在旁保护他,他会睡不安宁。”
众人都笑起来,神态轻松。
魏泳之欣然道:“还有一个消息,就是桓玄已起程往九井山去,准备登基称帝。建康高门盛传桓玄这么急于称帝,是因他迷信命运,认为只要登上帝座,好运会随之而来,一切难题会迎刃而解。”
众人又再次发出哄笑。
接着目光投往刘裕,看他如何决定。
刘裕从容道:“桓玄的愚蠢,省去我们很多工夫,只要再打两场硬仗,建康便唾手可得。”
众人的眼睛全亮了起来。
何无忌道:“桓玄称帝后,肯定会立即发令,命江乘的军队沿江来犯,我们以逸待劳,是否划算些呢?”
刘裕道:“我们定下这个策略的时候,并不晓得桓玄会如此急于称帝,更没有想过桓玄竟把部分兵力改驻覆舟山,在在都显示桓玄心怯了。不过无忌言之有理,以桓玄的妄自尊大,肯定没法硬吞下广陵被夺、桓弘被杀的这口恶气,故定会下令江乘的军队来攻打我们,如此我们将有可乘之机。”
众将点头同意,对刘裕的料敌如神,他们早已心服口服,故绝不会怀疑。
刘裕却是自己知自己事,明白自己正找借口好能早日攻打建康。
将领刘道规道:“吴甫之和皇甫敷乃桓玄手下猛将,能征惯战,如若来犯,将会使用疑兵之计,令我们弄不清楚他们究竟是攻打广陵,还是要攻打京口,使我们兵力分散,难以抵抗。”
刘裕虎躯遽震,道:“对!”
众人都愕然瞪着他,不明白他因何反应如此之大。
刘裕却有满天阴霾尽去的感觉,因为他已想到破敌之法,更掌握唯一致胜之法,绝不是以逸待劳,因为以他目前的兵力,实在难以稳守两座城池,一旦让敌人成功截断广陵和京口的联系,使桓玄恢复信心,荆州军将源源不绝地来攻,那时他只有吃败仗的分儿。这个忽然而来的明悟,令他再没有为私人理由而不顾大局的心障。
刘裕迎上众人疑惑的眼神,心朗神清的道:“敌人有他们的疑兵之计,我们也有惑敌的手法,只要令敌人深信不疑我们的主力集中在广陵,我有方法令敌人输掉这场仗。”
另一个将领孟昶道:“这并不容易,只要敌方探子察看有多少艘船泊在广陵附近,便晓得我们的虚实。”
刘裕微笑道:“假设我们的兵力的确是集中在广陵又如何?”
众皆错愕。
刘裕从容道:“首先,我们要摆出全面进攻建康的高姿态。这方面,桓玄为我们制造了最好的时机,当他明天登基称帝,我们便发檄文公告天下要讨伐桓玄,然后调动军队,装出随时西上进攻的举动。此计是针对吴甫之和皇甫敷这两个知兵的人而发的,如果你们是他们,会有何反应呢?”
魏泳之拍腿道:“当然是觑隙而入,以奇兵奔袭京口,只要攻陷京口,我们不但不敢西上,还要担心能否守得住广陵。”
刘裕整个人回复生机,双目闪射着前所未有的光芒,沉声道:“兄弟们!眼前正是建立不朽功业的千载一时之机,只要能破江乘的荆州军,形势会彻底逆转过来,主动权将落入我们手上,只要乘胜而行,再破覆舟山的敌军,建康便是我们的了。”
孔老大道:“如何破江乘的敌军呢?”
刘裕道:“我们安排两千精骑,秘密渡江,于南岸昼伏夜行,直扑江乘,当敌军朝京口推进,我刘裕会亲率此两干精骑,拦腰截击敌人,只要击溃敌人的先锋部队,我们便全面发动,以战船载兵,向敌人猛攻,届时就看吴甫之和皇甫敷还可以捱多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