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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埃勒里非常严肃地插话说：&ldo;博士，您智慧无比的洞见力，似乎还有少量无法穿透迷茫之处。如果您允许，如果我能稍许冒犯您一下的话，我要补充一点，我想知道更多的情况。我希望对您研究的合金的确切成分有个清楚的概念。我想听您回答，做实验耗费了多少钱。我想知道您的生平经历。我想知道，在您的经历中是什么因素促使您和让奈医生联合进行这项科研工作的。我还想知道为什么道伦夫人决定停止为你们的科研工作拨款。&rdo;他停顿了一下，嘲讽似地歪了歪嘴，&ldo;我更想知道是谁谋害了道伦夫人，但有关这个问题，我想……&rdo;

&ldo;噢，这些都不是泛泛的问题，先生，全都不是泛泛的，&rdo;肯奈泽尔淡然一笑回答说，&ldo;我所受的科学训练教导我，要找寻问题的答案，一个分析者需要的是：第一，辛苦收集所有相关的现象资料；第二，极度的耐心；第三，以崭新且不带偏见的高超想象力去理解整个问题……不过，这并没有回答您的问题。您不是对我们研究的合金的确切成分感兴趣吗？恐怕，&rdo;他彬彬有礼地说，&ldo;我要拒绝透露出来。首先，了解这个资料对您揭穿犯罪行为并没有什么帮助。其次，我们的研究是保密的，只有让奈医生和我知道。不过，我可以给你们透露一点儿。一旦我们的工作大功告成，所制造出来的合金将会使世上的各种钢材黯然失色，会使钢从地球上消失！&rdo;

区检察官和他的助手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再转过身来以估价的眼光重新凝视着这位留着满脸胡须的矮个子学者。

&ldo;我并不想刨根问底儿，&rdo;埃勒里笑了起来，&ldo;如果你们能商业化地生产出更便宜的、质量更高的合金代替钢，您和让奈医生一夜之间便可以变成亿万富翁。&rdo;

&ldo;完全正确。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的研究要保密。实验室的墙壁是加过厚的，非常结实牢靠，门上装有保险锁，又采取了其他一系列严密的防范措施，以免猎奇的人和小偷潜入。我可以补充一点，&rdo;肯奈泽尔带着骄傲的口吻接着说，&ldo;我们的成品要比钢轻很多，容易锻压，更有弹性，更经久耐用。而且它像钢一样坚固，生产成本却比钢便宜许多。&rdo;

&ldo;您该不会是意外地被哲学之石绊了一跤吧？会吗？&rdo;埃勒里非常认真地低声说。

肯奈泽尔迷雾般的眼神一下子变亮了：&ldo;奎因先生，我看上去像是个江湖骗子吗？&rdo;他直截了当地问，&ldo;让奈医生对我的信心和合作就是我的科学成就和诚实正直品格的强大保证。&rdo;他的声音变高了，&ldo;我告诉你，我们已经改良了未来的建筑材料，它会使航天科学引起革命性的变化。它能解决天体物理学家面对的最大问题之一‐‐缺少一种和钢一样强却又轻得不可思议的金属建材。从此人类可以在太空中搭桥，征服太阳系。这种合金还可以做成各种东西，从别针到钢笔以至摩天大楼……而且，&rdo;他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ldo;这是即将实现的事实！&rdo;

室内顿时沉静了下来。肯奈泽尔的那些辞句，仔细咀嚼起来，似乎只是美好的幻想，可是出自这矮小的博士口中，却带有某种庄严且真实的味道，听上去似乎真实到触手可及。

埃勒里倒不像其他人那样感动：&ldo;我很不愿意把自己归纳入使伽利略受难和讥笑巴斯德的那一类短视且只知嘲讽别人的蠢人中去。不过，肯奈泽尔博士，作为一个事物的分析者面对着另一个同行‐‐我非常希望能得到某些暗示之类……截至目前为止，你们这项研究总共花费了多少钱？&rdo;

&ldo;准确数目我不知道。不过，我相信，已超过了八万美元。财政上的事都由让奈医生负责。&rdo;

&ldo;这个实验还不错嘛！&rdo;埃勒里话里有话地轻声说，&ldo;轻松、愉快、简单……哦，先生，铬、镍、铝、碳，这些矿石绝不可能花掉那么多钱，除非您整车整车地买，不，博士，您必须再解释清楚点儿。&rdo;

肯奈泽尔谨慎地一笑：&ldo;我知道你对实验用的矿石不大了解。你能想到的无非是能提炼出铝的那类矿石，包括辉铝矿、彩钥铅矿、钨酸钙矿等等，但我并没有说我使用的是铝啊！我的研究工作走的是和传统不一样的路子。至于费用问题，你也不可能把一些很吃劲的项目计算进去。我指的是实验室的设置和仪器的购买。你有没有概念，买一套特殊的排气系统、熔炉和提炼设备，比方说涡轮机、电解仪器、阴极管等等，必须花费多少钱？&rdo;

&ldo;很抱歉，对这些我是个大外行。博士，现在请您谈谈您的经历！&rdo;

&ldo;德国慕尼黑大学、法国巴黎大学文理学院，毕业于美国的麻省理工学院。曾在维也纳的朱比克和巴黎的老查科克特别实验室做过研究。我取得美国公民身份后，在美国矿产部冶金标准局工作了三年，以后又在美洲最大的钢铁联合企业工作了五年，此外我还做过一些个别研究工作。那个时候我一直在独立进行探索，我现在搞实验的想法，就是在那时形成的。&rdo;

&ldo;您怎么遇到让奈医生的？&rdo;

&ldo;我们是经过一位我信任的同事介绍认识的，在这之前我稍稍向我的同事透露过我的设想。我很穷，我需要有人协助，这个人不仅能提供我实验用的经费，而且还能配合我购买设备。我需要的是一个我完全可以信赖的人……所有这些条件，让奈医生都具备。他是个热心人，其他情况您就可想而知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