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家不必多礼。”沈箐慈缓而笑道,“可是有事找阿郎?”
刘管家俯腰,毕恭毕敬道,“老奴找夫人,来请夫人视下,何时拆百子帐。”
沈箐慈此时才看了看西南角,一座青庐在那。
“拆了吧。”她边走下台阶说着,留着也没用。
刘管家应着,当下让人去找丫鬟来搬东西,再去找家丁拆帐子。
沈箐慈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撑着脑袋看着丫鬟们鱼贯而入进了帐子,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阮靖逸此时站在院门,望着她。而后低笑不由得摇头好笑,他这妻似乎喜欢走神。
他走近,就听着妻低低轻轻自言自语:
“那日,我在坊街同他说的清楚,他为何还会来下聘。”
如今哪家会愿意娶一个生子难的女子?若是为名,阮氏一族上有皇后,前有老侯爷,何愁?
又想着,他玉树临风,在长安城何愁找不到比我更好的女子。这问题困扰她自阮家下聘至今。
不过,若是现在和离,母亲肯定会伤心,到时两家怕是难堪。
沈箐慈突然想到这一层了,最终还是道,“好吧,这三年为期不变,若他到时有了喜欢的女子早早和你离也可。”
“箐慈,我要的娶得是你而已。”
这晚星夜时,沈箐慈已极尽疲倦,在阮靖逸怀里沉沉睡去,模糊间听见一句。她想睁眼,奈抵不过疲倦。
第二日是归宁。
刘管家早早在院外等候一阵,墨竹打了帘子出来,笑着,“刘管家久等了,阿郎夫人快用完膳了,您且进来等吧。”
“多谢墨竹姑娘。”刘管家笑眯眯答谢。跟着墨竹进了主屋,在中堂等着。
墨竹刚进了内室禀告,就听见自家夫人提高音量,“阮靖逸,我已经吃饱了!”
沈箐慈看着还要凑过来的勺子,想也没想伸手推开。尽管阮靖逸收回手,那勺子上的米粥滴落在她手背,衣裳上。
“唉!”她忙站起来,无奈又恼看着这人,而后急急走进内室,赶紧让墨澜再找一套衣裙,她还想早点回去见母亲呢。
始作俑者摇头笑,把碗箸放桌上,自己太急了。
“阿郎。”刘管家此刻近前来,弓腰站着,双手呈上礼单,“归宁礼单已备好。”
他刘管家手中拿过单子,看了一眼后,边说着,“加上江南铺子来的锦绣二十匹,湄潭翠芽茶六包,还有前些日子大哥送来的两把步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