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淞自觉自己警校毕业,对O的信息素还算有抵抗力,但这个队伍里除了他,还有一个年轻蓬勃,没有伴侣的A,哪怕项臣大学也是经历过信息素抵抗训练的,但这种事没人能拍胸脯保证没有万一。
怕就是怕得那个万一。
闻川拿了干净的换洗衣服往洗手间去,他微微低头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脖颈上还有细微的汗珠,散发出若有若无的甜香。
闻川道:“不用担心,我有分寸,在我失控前我会主动离开你们。”
罗子淞皱眉:“我不是那个意思。”
闻川捏紧了衣服出门,一头撞进项臣怀里。
项臣系着围裙,一手扶住了他,奇怪道:“什么不是那个意思?哪个意思?”
说话间,他也嗅到了怀里人香甜纯真的味道,那种味道代表着他从未被人触碰过,带着雨后甘甜青涩的气息,令人心里发痒。
项臣立刻往后退了几步,揉了下鼻子,皱着眉头。
闻川脸上红了起来,羞耻得迅速进了洗手间。
罗子淞站在书房门口,打开了窗户透气,道:“闻川很危险。”
项臣若有所思:“他的发情期可能快到了。”
基因优秀的A光是嗅到O的气息,大致就能确定对方此刻正处于什么状态中。
罗子淞做了这么多年警察,自然也是十分敏感的——什么样的气息代表紧张不安,什么样的代表抑郁焦虑,什么样的代表亢奋失控,其中自然包括发情期的前期气息变化。
阻隔剂和抑制剂可以协助延长O的发情期,但不代表让发情期消失了。它只是被无限期推后了而已,随着年纪的增加,没有伴侣的O会变得愈发危险,只要使用抑制剂的时间不对,就会彻底爆发发情热。
发情热的信息素数值一旦上了75,无论使用什么药发情期都不可逆了。
陶非叼着蛋饼过来,奇怪地看二人:“偷偷说什么呢?”
罗子淞同项臣交换了一个眼神,项臣摇摇头,转身去摆餐盘,陶非跟过去道:“项小哥,真没看出来你的手艺这么好。感觉你不像是会做饭的样子。”
“我常年一个人住,”项臣漫不经心道,“做饭有什么难的?稍微学一下就会了。”
陶非竖了个大拇指,坐到餐桌边吃了起来。
经历了生死存亡,如今能吃一顿饱的就是死撑也得撑下去,坚决不浪费一口粮食。
闻川清洗掉身上的薄汗,换了衣服后迟疑一下,将沾满了信息素气味的衣服丢进了洗衣机。他在自己身上喷好了阻隔剂,这才走了出来。
阻隔剂遮挡了他的气味,他也闻不到项臣和罗子淞的信息素了,彼此之间仿佛被什么东西隔开了一样,这让他找到了一些安全感。
他回房检查了一下自己从研究所带出来的东西,除了资料和数据,还有就是几瓶阻隔剂和抑制剂。他随身带了便捷式检测仪,用一只小针扎破手指,挤出一点血来放到仪器下,几秒钟后巴掌大的显示屏上就显出数值来——发情热信息素58,旁边标识了黄色警告。
闻川蹙眉,他的阻隔剂快用完了,先前忙着跟张老师分析数据,加班加点地做实验,一直没抽出时间去买新的。
如今剩下的阻隔剂不够用半个月的,抑制剂也还剩五只,必须得找地方补充。
他咬咬牙,拿起一只抑制剂打开,自己给自己注射——这在实验室都是有专门的机器进行自动注射的,只需要将抑制剂放入机器里,伸出手臂就行。自己注射的缺点就是找不准位置,还容易出血。
闻川按住冒血的针孔,再用仪器检测,黄色的警告标识消失,数值降到了16。他松了口气。
闻川不喜欢麻烦别人,他向来自尊心强又自诩学年第一,还是张老的得意门生,如今却也有束手无策的事情,心里非常挫败。
吃饭的时候他犹豫了好几次都没能开口,项臣瞄了眼他手臂上发青的地方,主动道:“出去之后我们先去附近的药店,找点必要的药品,阻隔剂、抑制剂、消炎药、维生素这类的都多带一些,以防万一。”
陶非没有异议,目前除了吃,最怕就是生病。
他们吃完早饭,几人分工或背或扛着口袋,尽量多带一些东西离开,
进电梯的时候,罗子淞推开了电梯顶上的门,说:“一会儿到一楼,陶非和闻川暂时躲在上面。”
陶非紧张地浑身直抖,说实在的如果水电食物充足,他真想就躲在公寓里不再出来了。可这是不可能的,他只得硬着头皮点头。
项臣从袋子里拿出枪来,扔了一把给罗子淞,罗子淞的手枪揣在腰后,骨折的手吊在胸前,几人做好了准备,项臣按下了一层的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