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韩江枫认真思考了一小会儿,“主要韩江枫这个名字怎么拆都有点奇怪啊…不如你叫我澈澈?”陈九歌“扑哧”一声笑了,“澈澈,这个名字好,像你。”“嘿嘿嘿。”陈九歌继续翻看相册,不得不说韩江枫的爸妈是一对喜欢记录孩子成长的夫妻,在那个相机还没有十分普及的时代,他们居然做到每月都给韩江枫拍,7-8张照片,每张照片的表情、动作、故事也各不相同。“冬天雪大,我小时候就喜欢去雪地里打滚儿…”韩江枫兀自说着,满眼都是回忆。陈九歌的目光停留在一张雪景照上,穿着棉衣棉裤的韩江枫手里捏着一只小袜子,脸颊冻得通红,陈九歌依稀记得这只袜子,那年他救下一个孩子,从而攒够了功德,没过多久便化形成功。“这个我记得,我自己跑出去玩,我妈看到我的脚印到枯井边就没了,还以为我掉进井里摔死了,结果在大树旁边找到了我。”“哦?”陈九歌极力压制嘴角的笑意,装作不知情地问,“你是怎么到大树旁边的呢?”“我大概记得…好像有一只猫咪,很漂亮,也很大,是猫咪把我叼到树边的!”尽管现在的韩江枫无法说服自己一只猫咪如何会这么大又如何叼得起比它沉好几倍的人,但在他的印象里,救了他的一定是一只猫,非常好看的猫,阳光下腾空跃起时会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澈澈,有没有一种可能它是猞猁呢?”难怪上次给他托梦的时候他会以为娶的是猫,原来在这小家伙的思维里本来就分不清猫和猞猁啊!“猞猁?那是什么?”韩江枫一脸迷糊。“就是你上次梦到的呀。”陈九歌觉得这一定是某种十分特殊的缘分。他救了韩江枫,韩江枫助他化形成功,几经辗转,两人在工作单位相遇,兜兜转转还是走到了一起,若非缘分使然,世界这么大,为什么偏偏现在坐在一起吃饭的会是他俩?“什么意思?”韩江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陈主任怎么会知道他梦到的是什么呢?“澈澈,明天下班来我家,我给你好好说道说道。”陈九歌本身也没有打算隐瞒,做人要有诚心,既然做好了和韩江枫恋爱的打算,就要真心实意地对他,恋人之间岂能虚情假意。最不济,陈九歌既有给韩江枫托梦的本事,自然也有抹除他记忆的能力,倘若日后背道而驰,他便从韩江枫的记忆里彻彻底底地把自己摘出去,韩江枫依旧是最天真烂漫的韩江枫。“嗯嗯嗯。”韩江枫分外听话地点点头。对于韩江枫而言这一天简直像在做梦一样,从上午的表白到下午一起吃饭,他们的关系仿佛一下子拉近了,又仿佛从来都没有变过,自然得犹如水到渠成。这世间之事本就诡谲复杂,有人欢喜自有人愁闷,暖色的灯光下充满欢声笑语,寂静无人的巷子里,秋雨打湿青石小路。这些天韩川总是想起以前的事,想起一个个早就故去的人。在回顾这些事的时候,他总感觉曾经的自己远没有现在这般多愁善感,和皇上在一起的日子虽然颠沛流离,但只要能日夜陪在皇帝身边,总归是值得开心的事。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从前的那个川潼,大抵是投江的时候跟着皇上去了罢,独留下现在这苟延残喘的老魂。韩川望了一眼手表:21:55。今晚是回家还是去听雨轩留宿呢?回家的话有点晚了,还要在路上折腾。韩川晕车并且不习惯坐车,除非在极端恶劣的天气下出门,否则能不坐车就不坐车。可是听雨轩——韩川能很明显地意识到魏凌霄并不待见他,每次但凡他去听雨轩,魏凌霄都会背过身待在窗边,绝不会和他多说一句话。虽然他和杨桃是至交,就算去也是奔着杨桃去的,但魏凌霄总归是神子,自找不痛快也不是韩川爱干的事。“咚咚咚。”给他开门的依旧是魏凌霄,只不过这次魏凌霄对他点了点头,态度不似往常那般僵硬。杨桃正在煮茶,看到韩川并不感到意外。只要进了听雨轩的结界,一年四季都在下雨,春夏秋冬皆是夜色。“来了。”纤细修长的手指勾起壶柄,茶汤入碗,滋润着细腻的瓷釉,“这次是正山小种,最近久雨,喝点红茶去去湿气。”“谢谢上神。”韩川嘴上应着,既没有坐下也没有端起茶盏。“刚才我还和凌霄说,内间有段时间没清扫了,要是你在就好了。”杨桃看出他的难处,故意说。“是啊,有段时间没打扫了。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