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老摆臭脸的父亲也难得地询问了他一次。
净说些“自裁是懦夫所为”的废话,而后被她狠狠地瞪了,并禁言半小时。
所以说,分明是相爱的,为何他这孽种还会降生于世?
韩诚曾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他真是她的孩子就好了。
这么说怪对不住他的生母,可仔细想想他生母除了将他带到这世上,也没什么地方对得住他。
“你毁掉了我的人生,我也诅咒你,永远得不到幸福”
这是那女人死前扼着他脖颈说的话,边说边掉眼泪。
“能对你说出这样的话,我真是个失败的母亲啊。”
看吧,她自己都这么说。
韩诚轻易挣开了桎梏,抬手将她通红的泪眼合上。
他说:“没关系,我也是个很失败的儿子。”
妇人不止一次叹息过,说韩诚太早熟,不大像个小孩子。
到因病逝世前,都还喃喃念叨着。
“应该把你早些接过来的。”韩诚记得她手抚上侧脸的温度。
恍惚间,与那女人重合起来。
唯一不同的是,她手掌温热,那女人是刻骨的冰冷。
她将那糟老头子赶了出去,连要进门来看情况的姐姐,也被挡在了门外。
“我有话要单独和小诚说。”她这么告诉她的丈夫和女儿。
于是韩诚坐在病床边,听她软声软语地絮絮叨叨。
“您无需为我操心至此的。”韩诚说,一字一句。
没义务,也不值当。
“我操心一点,你以后也会轻松一点。”
“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有一个比较幸福的未来。”
姐姐和老头子是怎么破门而入的,韩诚已经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那抚过他发顶侧脸的手慢慢地消散温度,慢慢地变为那刻骨的冰冷。
喉头涌上一股酸涩带苦的情绪,他没能吞下那个音节。
轻轻地唤了她一声:“妈。”
偶尔韩诚把那老宅子称为家,也不只是为了叫着顺口。
偶尔韩诚也会在工作间隙走神,想起她。
果然不能把谦儿那孩子放着不管,头疼,他还是找个时间再问问姐姐吧。
问姐夫也行。
诶,等等。韩诚忽然发现了个盲点。
小孩这两个月都在他别墅里住,回家的次数一个手都能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