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千一边给拍拍,一边向医生道着谢:“真是麻烦你了。”
“职责所在,不客气。”牙医麻利地在身后的药柜里拿出一药盒,打开抽出一版,咔咔拦腰剪断后,将其中一半递给易千,“那个,易先生,多问您一句啊,您是韩先生的朋友?”
“我是他老伴儿,领过合法同居证明的那种。”易千接过药片,不以为意地笑笑。
“那你们”牙医左右看了看他们俩,犹豫却由衷地说,“感情真好。”
“谢谢。”
“呜呜。”
道谢的话音也一起落,易千挽着先生到一边的休息室,等棉球的止血时间过。
他们是这家私人牙科医院今早第一对访客,现在先生拔完牙,也陆陆续续来了人。
先生有点累,就倚靠在易千身上假寐。
有患者或护士往来,会向他们这边投来探询但不失友善的目光。
易千温和地颔首做回应。
这几年,国内的大环境慢慢对同性恋者友善起来,政府还出台了相关法律,允许同性恋人领“合法同居证明”,为他们的关系筑一道法律的保障。
先生对领这证处无所谓态度,但易千说有了这证他们能给彼此在重大手术前签字。
“那我们去领。”先生立马就被说服了。
所以现在别人问起,易千都能礼貌而不失风度地回答,这是我丈夫。
这是我老伴儿。
吐出止血棉球,先生说话还是有点不清楚:“那能买草莓塔吗?我不吃,就看看。”
“买,过两天就能吃了。”易千拨了拨先生耳后红绳的穗子,“走吧我们。”
6第五十年
和小孩在一起的第五十年,韩诚迟钝地想起,五十年是所谓的金婚。
但他现在身体状况不算好,一天到晚清醒的时候没多少,所以脑子转得也不快。
向来只是醒一会儿,喝了两口热水,便又蜷在小孩怀里睡过去。
“大概真被老猫附体了。”偶尔醒过来,韩诚还能对着小孩那张忧愁的老脸开点小玩笑。
小孩现在也不算小了,年近古稀,小年轻见了都得喊声“爷爷”。
不过韩诚能喊他小孩,能喊他千儿,还能喊他亲亲大宝贝儿。
好吧,最后一个称呼太肉麻,韩诚要脸,还没叫过。
“我就睡了会儿,醒来就看你哭丧个脸。”韩诚慢条斯理地说,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