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孩子只迷迷糊糊地半睁了眼,努力聚焦了片刻,却立马又涣散开来,软绵绵地将韩诚搂了个满怀。
狗。韩诚想。
也许是睡迷糊了,小孩比清醒的时候更黏他一点。
腰间的软肉,背后的肩胛骨,藏在棉质的睡衣下;发间颈窝是沐浴露发甜的檀木香,都因这个拥抱贴上韩诚的心脏。
硌得慌,又软得慌。
但韩诚确实没办法把孩子抱上二楼,只能按着孩子肩膀,晃一晃他:“到房间了再睡。”
“嗯。”小孩很快松开韩诚,带着鼻音哼了声。
倒是毫不留恋地撑着地毯站起来,仿佛和刚才那只黏人的狗子不是同一人,“先生晚安。”
韩诚饶有兴致把这孩子从头到脚打量了遍,说实话,一米九的个子,偏瘦露骨的身形,怎么都跟柔软二字搭不上边。
但这么端端站着,也没给韩诚什么压迫感。
就是还想欺负一下。
“以后你要困了,就直接去休息,不用等我。”韩诚特自作多情地说。
他当然知道小孩可能只是为了刻苦学习。
但小孩揉着眼睛说:“也没有等很久。”
耳垂泛着红,是说的真话。
韩诚别开眼,不自在地咳嗽了声。
“先生晚安。”小孩坚持地重复了句。
行吧。韩诚有点被挫败,“你也晚安。”
越发靠近老宅,韩诚心里被遗忘的不爽就愈发肆意起来。
得,果然是没多买两盒壮阳药,气糟老头子的力度不够。
小孩倒神色平静,循着导航的指引有条不紊地驾驶,韩诚想开口发发牢骚都有些不好意思。
不能比不过人小孩。
韩诚数到后视镜上墨色珠子摇动第一百二十三下时,直了直身子,没话找话地问小孩:“你要放寒假了是吧?”
“嗯,还有一个多月。”小孩说。
“有打算去哪儿玩么?”韩诚调了个稍微舒服的姿势。
“没,寒假继续打工。”小孩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