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个好人。”小孩想了想说,把他搂紧了点儿。
是真想让他长命百岁呢,韩诚知道了。
“你去看看锅,汤要漫出来了。”把脸往小孩怀里埋了埋,韩诚闷声说。
“噗”地一下,确实漫了出来。
“哎呀呀,我的锅!”
小孩慌忙伸手将火调小,罪魁祸首韩诚却继续没骨头地缩人怀里,眼睛微眯将方才涌上来的情绪收敛。
“现在能吃了吧?”韩诚问。
“差不多。”小孩瞅了瞅白汤里浮起来的元宝,“您先松手,我好去拿碗。”
韩诚不动,只仰了脸看他。
“好吧,我知道了。”小孩笑笑,眼睫微颤,耳朵尖也泛红;遂低头,如韩诚所愿地在他唇上轻点了一下。
小伙子挺上道。
韩诚拍了拍小孩的腰,心满意足地松开手,“下次主动的话,记得伸舌头。”
红酒,饺子,还有醋。
韩诚坚持着团圆饭期间看雪景,也坚持着饺子蘸醋是邪教的理念。
小孩满足了他第一个坚持,即把碗筷酒杯什么的一律端到了靠窗的方桌上,趁韩诚兴高采烈开红酒的时候,往他的浅碟里放了刚蘸完醋的水饺。
“先吃饺子,再喝酒。”小孩说。
“但我不要蘸醋。”韩诚抱着他的酒瓶不撒手。
“您尝尝嘛,就一个。”小孩好声好气地哄,言语间忍不住流露笑意。
用着“你最好不要唬我”的怀疑眼光,韩诚放下酒瓶,用筷子将水饺挑起,嗷呜一口吞掉。
醋还是那么酸,但咬破皮后是入味的肉汁和鲜美的白菜,将那酸味瞬间掩盖——味道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吃。
“勉强可以。”韩诚嘟嘟囔囔地说。
“先生,您真可爱啊。”小孩笑道,见韩诚不服气地望过去,还不好意思地别开脸。
末了没绷住,把脸转回来,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您真的很可爱。”
完蛋,完球,完犊子。
韩诚觉得自己该喝口冷酒,压一压叮咚乱跳的那颗陈年老心脏。
这一天天的,净被倒霉孩子招惹得心烦意乱。
但心烦意乱也还只得惯着。
唉呀,可不就是自找的麻烦。
“雪还在下呢。”